“……卑职明白!”看着李鸿章的眼睛,周盛波感到心里直发凉,颤抖的回答道。
“你亲自率领全军五千将士,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攻下温州!没有攻下或者是攻下晚了……提脑袋来见我!”看着周盛波李鸿章发狠地命令道。
“……是!”周盛波感到身体里的力气好象要消失了,自己的前途是一片灰暗。在李鸿章挥了挥手后走了出去。
“昌岐啊,难道温州城下就是你我的葬身之地吗?”在周盛波出去后,李鸿章看着昏迷中的黄翼升终于流下了眼泪。“昌岐!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挺住哇!呜~~~”
哭了一会,李鸿章听到外面有喧哗声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走了出去。
“大人!”周盛波披挂整齐站在外面见李鸿章走了出来赶紧上前一步:“全军以作好出发准备!请大人下令!”李鸿章扫了一遍站在面前的淮军子弟。一个个红着眼睛,满身尘土,没精打采地立在那里。“弟兄们!自咸丰十一年起军,我军还没有失败过!难道现在前面那几千蟊贼就能阻挡我们胜利的脚步吗?!不要忘了,家乡父老还在盼望着你们凯旋回乡啊!打起精神来!我们安徽子弟不能败在这一小撮发匪面前!
为了淮军的荣誉,前进!为了家乡父老乡亲,消灭那些土匪!我李鸿章将与你们一起战斗!现在听我口令!向右~~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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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清军又向我们这里移动过来了!”
史秉誉正在三旅做着出发前的动员,独七旅旅长李俊杰从城上下来报告道。
“怎么?这么快?!”李鸿章的部队刚刚撤下去,还没有怎么休整就又来了?!史秉誉迟疑了一下:“全军暂缓出击!原地待命!李旅长,我们上去看看!”说着丢下听到不许出击气的直跳脚的李成、彭大海他们跟李俊杰登上了城楼。
远方在清军大营方向,一队队清军排着整齐的队型缓慢的朝这边移动过来。炮队走在最前面,在火把的照射下,数千人没有一点声音犹如幽灵般慢慢的和温州城靠近。一群骑兵护卫着什么人上了离城不到五百米的一个小山头,停在那里看着下面的清军移动。
史秉誉拿起望远镜朝小山看去,天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敌人好象全军出动了?”史秉誉疑惑地自问自答:“李鸿章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毕其功与一役?”
“首长,你看后面的。”李俊杰指指艰难地走在最后的清军:“那是伤兵啊!李鸿章把伤兵也派上战场了!?”史秉誉转个方向,后面那些行动迟缓的部队出现在望远镜里。“叫李成上来!”看到淮军全军出动,史秉誉有些出汗了。不用问,那小山上的肯定是李鸿章!
“政委你叫我?”在下面等的不耐烦的李成早站在史秉誉后面了,史秉誉一叫他就马上回答。
“你怎么看淮军这次的攻城?”――毕竟李成在太平军里作战多年,听听他的见解还是有好处的。
“要我看敌人是准备孤注一掷了!这次再攻不下不用我们出去,敌人自己就会完蛋了!”李成对他的三旅一直没上很是恼火,悻悻然地说道。史秉誉回头看了下好战的李成“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太反常了吗?”
“政委的意思是……敌人已经知道师长出现在他们后方了!?”李成这才把脑筋转出一直没作战的懊恼中。
“敌人本来就知道我们在他们后面留下了部队,但他们错误的估计了部队的大小,现在只能是师长的实力已经暴漏――大概师长正带着部队赶过来吧!李鸿章想在我们主力没上来前吃了我们这块诱饵!再靠温州城池抵抗我军的反攻!”史秉誉纠正道。
“政委干脆就让我们出城迎击好了!老是呆在城里憋死人了!”李成蠢蠢欲动地向史秉誉请战道。“政委让我们也出去杀个痛快吧!光李鸿章那小子攻我们现在也该我们攻他一家伙了!”同样身上流着好战血液的李俊杰连忙跟在李成后面说道。
“守!”史秉誉立刻否决了他们的请战要求:“我军主力还没有在敌人身后发起攻击,我们现在要作的还是防守!李成,你调七团在敌人停止炮击后上来,加强城池的防御力!其他部队在城下待命准备出击!”
“是!”李成走了下去。史秉誉继续看着慢慢靠近过来的淮军“大哥你为什么还不攻击呢?敌人已经是疲兵了啊!”看着那些疲惫的淮军将士,史秉誉在心里默默地问着。
淮军士兵们在大炮的掩护下运动到了城边。当炮声一停,无数的士兵架起云梯开始攻城了,但这一次温州城上打下来的不在是石头和油汤,而是成排的子弹!密集的枪声响遍了四方,站在小山上的李鸿章举着望远镜,手不停地颤抖着。
在望远镜里,李鸿章看到他辛辛苦苦拉起来的淮军将士一片片的倒了下去。太出乎想象了!城里居然有那么多的洋枪!这决不是以前对抗过的那些乌合之众所能比的!对攻下温州,李鸿章是已经绝望了,“传令下去!撤!绕过温州朝北撤!”在看到无数家乡子弟倒下后李鸿章终于不情愿地说出了撤这个词。
但是想撤也不是那么好撤的!在淮军听到撤退的号角开始沮丧地朝后撤退后,温州城突然城门洞开,从城内杀出来了两千多手握洋枪的战士。如果在前几次攻城中他们出来淮军是及感高兴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淮军将士只想离城越远越好!
一门门大炮也从城里拉了出来,看到大炮,那些淮军将士由有组织的撤退变成了向后逃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痛骂父母为什么只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大炮打敌人自己是看的来劲的,但要是炮弹落在了自己头上,那可哭也没地方哭了!李鸿章还想控制因他一句撤退所造成了乱局,但周围谁也不听他的了!在乱兵的簇拥下也身不由己的朝后边撤去。
在淮军将士已经看到自己的大营时,突然从大营方向又杀出了大批的太平军将士!李鸿章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他的传令官所说的朝他杀来的长毛主力!
乱哄哄的士兵在南北两面的压迫下朝东逃跑,朝大海奔去!
“淮军!我的淮军!”李鸿章在马上痛哭流涕,他为眼前的一切感到痛苦不堪,没想到他一手拉起来的七千淮军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大人!快撤吧!后面的长毛越来越近了!”李鸿章的护卫苍白着脸说道。
“撤?……”李鸿章苦笑了一下“往那里撤?我们是要被赶下大海喂海鱼了!”
护卫不管发呆的李鸿章,赶开身边溃退的残兵败将,簇拥着李鸿章朝东北方向逃命去。
在落荒而逃了二十里地后李鸿章被他的亲兵带到了瓯江边上,望着宽广的瓯江,一行人两眼发直,难道要他们游过去吗?!
“看!那边有船过来了!”一个眼尖的护卫指着远方江上的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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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跟上!师长说了!把那些清妖赶到瓯江喂王八去!走慢了可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王得贵站在路边一个劲地催着他的手下让他们快走,――温州城里可有将近一万两千的部队啊,李鸿章可别让三旅和三个独立旅他们给全歼了!――他一直认为清军的战斗力很弱。
在瑞安往温州城的马路还有两旁的田埂上,一旅二旅还有独三、四、五旅齐头并进朝着温州方向奔去。但糟糕的公路、田埂还有机动不便的两个炮兵营还是拖慢了行军速度。
很早就已经听的到温州城附近的枪炮声看的到天边那红光了,可现在离城还是那么遥远,王得贵显得更加的着急。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城下马上投入战斗!现在终于离战场不远了,他也更急了。
“王旅长,你满头大汗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下去休息?”
“妈的!谁开老子的玩笑!?小心老子……”王得贵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回头看去,却发现我和张海强出现在他身后,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的给吞回肚里满脸尴尬。
“小心?王旅长你让我小心你什么啊?”我一脸微笑的走到他身边,旁边的张海强憋着笑的看着他。王得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长,我们走的太慢了!我怕等我们赶到,敌人都要三旅给消灭光了!”
这个好战份子!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一仗能不能打赢――明摆着,清军在攻城中必然受到损失,再听听前方的枪炮声,说明全部清军都投入战斗了,这时候我们突然出现在他们后面,他李鸿章拿什么来阻止我的攻击?!我担心的是能不能全部消灭淮军,活捉李鸿章!“王得贵,你们二旅战斗力是不是很强啊?”我笑着问他。王得贵一听就挺起胸,拍着胸脯“那当然了!全师这些旅中,我要是认第二他们谁敢认第一!?师长,主攻任务就交给我们好了!”
“得了,就你能!?美的你!别忘了你是二旅,自然是第二了,我的部队可是堂堂一旅!谁敢认第一?嘿嘿,自然是我们一旅了!”张海强一听王得贵在旁边自吹自赞,当头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得了,得了!”看着头发都要竖起来的王得贵,我连忙打圆场。“王旅长,我相信你的二旅战斗力很强!这样好了,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王得贵一听立刻忘记了要和张海强吵架“什么任务?首长您说!二旅一定给您办好!”
“朝东――在淮军撤到海边时出击!如果他们不投降就赶他们下海!”
“好象不是很艰巨啊?”王得贵搔了搔脑袋。
“胡说!当心困兽犹斗啊!别你没把他们赶下大海反而自己下海喂鱼了!”
“是!”王得贵赶忙立正“二旅的!听我命令――朝东跑步前进!”
当二旅赶到海边部好了阵势,撤退下来的淮军就到了面前。
“奶奶的,还真的来了!”王得贵卷起袖子恨恨地骂到“炮兵营!听我口令!……
放!”
一声放字出口后十多发炮弹朝着溃退下来的清兵打去,在人群中爆炸,腾空升起了十多条烟柱。那些逃跑的士兵根本不管身边的老乡倒下,也不理敌人炮火是多么猛烈,心里只有逃!逃出去!
“淮军弟兄们!投降吧!太平军不杀俘虏!”二旅的战士一边阻击疯狂逃跑的溃军,一边发起政治攻势。可这些逃命的家伙根本听不进去,现在他们还以为有逃出的可能性呢!
四千多的乱军在冲了两次没冲开二旅的阻击又朝北逃跑,二旅在后面紧紧追赶着。
在瓯江边,那些淮军终于停下逃命的脚步了,不是他们不想逃跑了,是已经没有地方供他们逃命!前面是宽阔的瓯江入海口,东面是大海,南面是追击的二旅,西面是从温州追到这里的一旅、三旅!不管会不会游泳,大批的淮军跳入江中妄想游过去。更多的士兵举着手跪在地上,只能希望太平军真的能不杀俘虏了!
我军大获全胜!可惜在最后清点俘虏时却未发现淮军主帅李鸿章。据李鸿章的亲兵所说,在逃跑途中,李鸿章被英国人的商船所救,带着十来个护卫逃走了,他们本来也想上去,可惜逃跑的速度慢了些,还没上船,那英国人的船就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