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么打?!人家已经逃出射程,你们现在还打什么东西?打鸟吗?”楚天舒走上前在打的正开心的朱晨光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哟,队长啊!不好意思,我只看到山下又敌人了,把距离给忘了!”朱晨光屁股被踢的生痛,正要发火,一回头见是队长在自己后面踢的连忙收起步枪,嘴里一个劲地道歉。
“一、二、三、四……”王南山嘴里喃喃自语着。
“王队长,你在干啥呢?现在还有心情数数啊?不是告诉你要节省子弹了?
你看看你是怎么指挥的?人家影子都看不到了你的手下还在放空枪!“
“报告队长!我们消灭了五十三名匪徒!”王南山终于数完了,站起来大声汇报道。
他刚才是在统计战果呢!根本没有注意到敌人逃跑后自己指挥的部队还在开枪,见楚天舒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看着自己,傻呼呼地抓了抓头皮,“啊?敌人不还在山下面嘛!怎么说影子也没有了?“
“……”楚天舒被王南山气的直翻白眼,“有你的,我那是夸张说法你也不知道!厉害,真是厉害!有本事你在这里给我打死一个敌人看看,要是能打着我这个队长位子让给你当!”
“王队长,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一下子把人家给赶跑了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啊?怎么着你也要给我留几个过过瘾头嘛!”刚才没有轮到黄建旺开火敌人就溃退下去了,让黄建旺心中极为不满,骂骂咧咧上来就给王南山一拳。
被楚天舒训得灰头土脸的王南山见黄建旺也上来调侃自己,酸溜溜地说道:“谁说没留了?你看看下面不是还有很多嘛!有本事你一个人下去把人家都给灭了我就佩服你。”
“行了,别说了!赶快检查一下还有多少弹药,娘的还真能浪费!我们不过打了四发炮弹,就听到你这里枪响了!”楚天舒背着手朝炮兵阵地走去。
黄建旺追着楚天舒后面喋喋不休地请示着,“队长,还是换我们到前面来吧?刚才我们可是光听响声,自己一枪也没放啊!怎么着也该让我们露一手吧?”
楚天舒停住脚步,严肃下来对黄建旺说道:“别心急,人家肯定很不服气,等下还要猛扑的,刚才我们是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他们有些太轻敌了,所以才很快败退下去。下次的攻击可就没有刚才好打了,我看他们的主攻方向很有可能吸取教训,不再从正面攻了,说不定就在我们右翼!你到前面去,右翼给谁管?你的二十人要顶住人家数百人猛攻等下难度很大啊!”
“嘿嘿……,希望是这样!几百人?老子会一枪一枪给他们点名的!队长最好把机枪支援我们,到时候杀的就更痛快了!”黄建旺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机枪?没有!那么笨重的机枪转移阵地容易吗?还是留在正面到时候准备支援进攻好了!”
“啊?没有机枪?!”黄建旺张大嘴合不起来了。
“机枪是没有,不过我会让亨利把那十个美国兵派给你,让他们配合你作战,你没看到人家羡慕的眼睛吗?让他们给你们壮壮胆还不错。”楚天舒打起了十名民兵主意。黄建旺朝待在左面悬崖边的圣弗兰西斯科民兵望去。见这些家伙看见自己的部队把匪徒赶了下去正长长地舒了口气,也许他们认为几百名匪徒再冲两趟就要被自己杀个精光了,他们在旁边看热闹倒是不错!黄建旺摇了摇头苦恼地说道:“就他们啊?队长您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作为?”
亨利傻了眼,那些匪徒冲上来时候亨利只会闭着眼睛祈求上帝开开眼,搭救他这个苦难的小民。闷雷般的炮声和炒豆般的枪声响起时亨利睁开了眼睛,眼睛睁开了,可就合不拢了,在他眼中匪徒成群地栽倒在冲上来的路上,没多少时间原来嚣张不可一世的匪徒就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地败退下去。而那些中国人却无事一样地在旁边说着风凉话,这些是什么人?真的是中国军队吗?亨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他在中国看到的清朝军队包括弗雷德里克指挥的洋枪队,可是都无法做到这点的,为什么这些人就可以?亨利脑子里面乱成一团,眼前的这支所谓贸易团让他觉得神秘无比,他觉得有太多的谜团摆在他眼前了!
“将军,还是让我带领大家下去冲锋吧!这些该死的匪徒已经没了斗志,只要一冲一定可以把他们都消灭了!”华尔牵着战马来到正翘着二郎腿看热闹的史秉誉身边请战了。枪声一响,华尔身上流动的血液立刻沸腾起来,恨不得马上下去抓住那该死的匪帮头目!
见华尔一副马上就要投入战斗的样子,史秉誉笑了起来,摆摆手阻止道:“别急,我不是说了我们在这里看他们好好打一场吗?华尔你怎么又冲动起来了?你是中将可不是中尉啊!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交给手下去做好了。这次战斗我可是全权委托手下指挥了,现在我和你一样,只能在旁边看着。至于冲锋,我倒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敌人只是一时败退下去,并没有乱了阵脚,你看他们不还在山下准备进攻吗?再等等吧。等他们锐气没有了我们再下去,到时候一举把他们全歼了!”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冲锋,你们中国人真是太……”华尔实在找不出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愚蠢举动。华尔的军事理念中敌人要是退了就应该追上去,扼住敌人的喉咙直到让他窒息而死!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些话对华尔来说根本是对牛弹琴。“奥科里!你不是说这些人只有三十人保护吗?怎么连火炮都有?!该死的,一下子就少了这么多人……不会是你和政府勾结起来想要杀死我吧?老子今天毙了你!”败退下山的朱利安一把抓住奥科里的脖子咬牙切齿地狠狠说道,说着朱利安从枪套中掏出斯达尔式左轮手枪。他的一只耳朵被掠过的子弹“咬”掉了,鲜血从耳根缓缓流了下来,朱利安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头……头儿,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携带了火炮,保护商团的是只有三十个人,我一个一个数过的,这……这是怎么回事情我也不知道……”望着眼中冒出怒火的朱利安,奥科里呼吸不顺畅,浑身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辩解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奥科里也被刚才的场景吓了一跳,山上炮弹一落下来,奥科里就知道今天暴躁的朱利安是非要给自己好看不可了,炮弹烟幕还没有完全落下,从山上就传来密集的枪声,怎么听这枪声也不像是三十人的卫队可以达到的密集程度,倒是像一支一百多人的连队集中射击!见朱利安率领的手下上山时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下山却狼奔豕突落荒而逃,奥科里就一直在考虑应该怎么才能解决自己将要面对成人后的最大危机,只是情况是如此的糟糕,想的满头大汗还没想出点子来,暴跳如雷的朱利安已经站在奥科里面前了。
“哼,和你爷爷一起下地狱去吧!”朱利安没等奥科里说完,狞笑着一把将虚脱了的奥科里扔到地上,抬手就把手枪中六发子弹全部送进瘫在地上的奥科里胸膛中。随着枪声奥科里不停地抽搐着,黑红的血液从弹洞中流了出来。
“头儿,我们是不是先撤退?山上好像是正规军啊!”旁边有小喽罗颤抖着说道。
“撤退?”朱利安吹掉枪口上的青烟,血红的眼珠瞪向提出建议的喽罗,那人被朱利安的眼神威慑住了,不由自主地低下脑袋。见自己的手下畏惧地看着自己,朱利安举起刚刚打完子弹的手枪恶狠狠地说道:“山上不是正规军!那是商团!不过是有保护的商团而已,保护的越好越说明有大把的银子正在等着我们!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刚好,省得他们到时候跟我抢战利品。听好了,今天必须把这些该死的家伙送到地狱!谁要是想跑,老子第一个杀了他!”
喽罗们望向身后的山包,不高的小山包上,在半山腰躺着几十名自己的弟兄,还有人正在上面呻吟着,无主的战马茫然地在山谷里跑来跑去。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这些喽罗认为自己的头儿绝对是发疯了,人家一下子就让自己倒下几十名兄弟,再冲悲惨的命运说不定就会落在自己头上!见大家都面带畏惧,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朱利安说道:“刚才死的人是多了一点,不过他们没有白死,他们让我们知道了敌人防御重点是在这里!嘿嘿……等一下我带领一百五十人从后面冲上去,艾伯特,你率领其他人在正面牵制这些该死的蠢货!嘿嘿嘿嘿,你们看我多聪明啊!这些胆小的商人居然携带了火炮,哼,可惜他们火炮不多,这种威力的火炮移动起来也不容易,等我们占领了,这些东西就都是我们的啦!”朱利安桀桀笑了起来,那些喽罗被朱利安笑的毛骨悚然,不知道英明神武的朱利安大人他的计策是不是真的可行,要是人家是人数众多的正规联邦军队,或者火炮比朱利安说的要多许多,自己的小命想不留在这里都不可能了!
“王队长,这些家伙怎么还不撤走?他们是不是想和我们就这样耗下去了?”朱晨光见那些匪徒没有在沉重打击下有多么远就逃多么远,还聚集在山脚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自己这边已经体现出比对方强出许多的实力了,他们怎么还不逃跑?
“亏你还是军校高才生呢!这点事情都不明白?这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帮匪徒都是亡命之徒,你以为能按照学校正规计算伤亡数字来判断一支部队有没有丧失战斗力?书生而已!”王南山仿佛抓住朱晨光的把柄冷嘲热讽起来,“都是你们射术太差,楚队长指挥的火炮一下子就干掉人家将近三十人,我们这边呢?那么密集的弹雨不过打死二十几个而已,要是每发子弹都能打死一个,现在下面这帮人想不逃都不可能了!”
“嘿嘿,头一次用这种先进步枪,不适应是难免的,难道王队长您刚开始就一枪一个了?”朱晨光尴尬地笑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就是!我们在军校时候只用手枪和恩飞耳德步枪打过靶,可从来没使用过这种步枪啊!拿着总觉得怪怪的。”学员兵中有人赞同朱晨光的话,接口说道。
王南山被这些没有规矩的学员兵呛个半死,“娘的,想当年老子用的还不如恩飞耳德步枪呢!老子用的是抬枪!使用这种步枪还不是一教就用的好好的了?就你们这些人事情多!……别说了,快隐蔽起来,敌人又要上来了!”说话间下面的敌人又有动作了,一帮匪徒绕着山头策马狂奔着,滚滚浓烟从下面慢慢弥漫到山头上来。
“史将军,您看!好像他们又要进攻了!唉,刚才您让我率领部队冲一次不是就可以把他们赶跑了?”华尔也发现了山下的动静,半蹲着身子朝下面看去,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
“放心好了,楚队长会指挥好部队的。我们还是在这里看看这些土匪都有那些办法攻上来好了。呵呵,你别说,这土匪头子还真会动脑筋呢!想出策马绕着山头乱转来干扰我们判断他们主攻方向。”充分相信自己手下让史秉誉显得气定神闲,现在还有心情评价对手做出的战术动作。
“他们在前面吃了苦头,肯定把主攻方向修改了,这只是碍眼法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我看,这帮匪徒一定想从我们后面绕上来。史将军,还是由我带几个弟兄到后面去堵住他们好了。”华尔不死心地拍着胸前勋章叮当做响。
收回望着下面土匪表演马术的眼神,史秉誉看着华尔还是拒绝了。“我也相信人家会把主攻方向选在后面或者右翼,华尔你就不能在这里看看我们手下是怎么表演的吗?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到前面去呢?在这里不管人家从什么地方上来我们都能看到啊!呵呵,你的这个中将可是很值钱的,我可不希望在小河沟里损失一员中将。别急,真要不行我和你一起到前线去。”
前面的匪徒再次发起了冲锋,悍不畏死的匪徒学乖了,还没冲多远就从马上拼命地朝山上放枪,策马奔驰的速度也大大减慢了,不停地在山脚下盘旋着。至于后山,刚才飞驰掀起的尘土还没有退去,显得静悄悄的。
“小心一点,给我慢慢的上……过了烟雾区马上给我全力冲刺!”朱利安低声说道。小山包并不大,朱利安听到了前面响起密集的步枪射击声,同时还有几声炮弹爆炸声,朱利安甚至能听到自己手下被击中发出的惨嚎声。看来艾伯特把那些商团保镖注意力都吸引到他们那边去了,自己马上就要出烟雾区了,朱利安直起了高大的身躯,挥舞着手枪大声喝道:“弟兄们给我冲啊!”
史秉誉刚找个平坦的地方半侧着身子打算休息一下,后山坡突然发出巨大嘲哳的吼叫声,声音是如此之大,把还没有躺下的史秉誉惊的一跃而起,“华尔!后面怎么了?我怎么听着到处都是‘狗狗狗,来只狗、来只狗’啊?难道这些土匪找我们就为了寻找丢失的小狗吗?”
华尔正为自己判断正确心中无比自豪呢!谁知道这位史将军居然说出如此没有文化的话来!看着表情极为夸张的史秉誉华尔简直哭笑不得,“我亲爱的将军,他们说的是冲的意思,不是寻找狗……我们美国话中狗是叫道格的。”
“不是寻找狗啊?我说呢!这土匪也太没有水准了,找条狗干吗还要跑到我们头上来。”史秉誉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听了史秉誉的话,原本紧张万分的商人一个个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华尔正陪着干笑两声,谁知道这“没文化”的史将军再次语出惊人了,史秉誉晃悠着脑袋看着华尔,“你们美国话把狗叫做倒戈?什么话不好叫干吗叫投降这种东西啊?难听死了。要我说还是我们中国话好听,一个‘狗’字就代表了一切。”
史秉誉旁边的这些中国商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表情了,一个个捧着肚子直喊娘,有些眼泪鼻涕都笑出来了。莫名其妙的华尔听了翻译低声解释才明白“倒戈”在中国话中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不是哭笑不得了,而是“佩服”这位史将军还真会异想天开!
“史叔叔您还真是妙语连珠啊!”洪葵元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喊肚子痛,稍微能控制一点了,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这些英语史秉誉是知道意思的,再怎么差劲作为一个高中中专毕业生要是连英语狗怎么说也不知道就太不可思议了!他只是见林峰沣和洪葵元他们见到众多土匪有些面无人色了,想要缓解一下这里气氛。果然,如此插科打诨一番这些人只知道笑了,全都忘了土匪正在朝这里冲过来,自己的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史秉誉刚才说笑话时候并没有松懈对下面战况的主意力,巧妙地把大家紧张情绪缓解了,见下面战况也起了变化史秉誉淡淡说道:“看看吧,大家看看楚天舒他们打的怎样了。”
一群人这才想起那些匪徒正朝山上冲过来呢!大家齐刷刷地转头朝后山望去,半山坡几根烟柱还没有消退,团团青烟随着风儿正在缓缓飘荡着,密集的枪声已经听不到了。在地上又留下了几十名攻上来匪徒的尸体。
“报告政委!我军刚才打死土匪七十二名,加上第一次打死的现在已经消灭了一百二十五名土匪!打伤的更多,我打算现在对敌人发动一起冲锋,请政委批准!”指挥部队作战的楚天舒一路小跑跑了过来,大声请示道。史秉誉看了眼正在溃散下去的土匪,点点头,“可以,只要你认为有把握就行!不过我希望你能用最小的牺牲消灭这些土匪,明白吗?”
“没问题!请政委放心!”楚天舒答应一声,跑了回去。很快的圆阵打开一个缺口,由卫队、、学员和圣弗兰西斯科的民兵组成的四十名骑兵小分队策马呐喊着朝山下冲了下去。在冲杀声中,林峰沣他们还听到了“狗狗狗来只狗的狂叫声,一听到这话,这些人就想到史议长刚才说的笑话,会心地笑了起来。在那些人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奔到半山腰停了下来,十名卫队队员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迅速占领了一块略微平整的地方支起两门迫击炮。
“华尔呢?……该死的!这家伙凑什么热闹啊?!”史秉誉正想找华尔再说笑话,一回头,华尔根本不在他身后,在那些冲锋的人群中倒是钻出一位身穿天蓝色军礼服,手中高举着腰刀,策马狂奔的勇士――这家伙不是华尔是谁?史秉誉看的跳了起来直跺脚,脑门青筋跳了起来。
“艾伯特!艾伯特呢?!天杀的,我要宰了这个王八蛋!”捂着胸口提着手枪斜撑在马上的朱利安刚逃下来就边咳嗽边朝周围的喽罗叫唤起来,血液从胸口处一滴一滴往下流淌下来。刚才他率领部队刚离开烟雾区,才一露头,山上的子弹就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同时炮弹在冲锋的队伍中不时地炸响,朱利安看到冲在前面的纷纷栽下马去,本来杀红了眼的朱利安不打算考虑手下死活一定要冲到山头,可惜一发没有长眼睛的子弹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朱利安胸口,将他从马上一把推了下去,要不是手下骑术高超,迅速把自己拉起放在马上,他现在不是被人家炮弹炸死,也要被乱马踩死了。“头儿,艾伯特被打死了。我们在前面的弟兄死了十多人,艾伯特也死了。”朱利安眼前一阵发黑,才多少工夫?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自己率领的三百多人就倒下一百多了!至于伤了的还没有统计过,要是这样打下去,不用多少时间,自己这三百来号人不是就要全体战死在这里了?!朱利安现在恨那个刚才被自己处死的倒霉鬼奥科里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听了他的鬼话,自己怎么可能率领手下跑到这里来送死?!现在要是撤了以后还用在这行当中混吗?不过要是不撤,以后也没有机会享受了。
“头儿!他们朝我们冲过来了!”下定决心先撤为妙的朱利安还没有说出撤字,手下乱了套,有人冲他嚷嚷起来。朱利安一回头,浮沉烟尘中出现了“该死的”中国人,他们嘴里喊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高举着武器如同印第安人一样朝自己冲过来。从掀起的烟尘可以看出冲锋的人数不会很多,朱利安正在犹豫是不是利用这个绝佳机会迎上去,消灭这些应该绞死的混蛋,空中响起让他惊心动魄的撕裂纸张的声音,不用抬头朱利安也知道可恶的炮弹马上又要落在自己队伍头上了。果然,两声巨响从密集的人堆中响起,一股热浪差点把朱利安冲马上再次掀下去,接着肉块,血渍溅的朱利安满身都是,把他染成了血人。
“逃!快逃!”吓破胆的朱利安丧失了和中国人决斗的勇气――现在不是发扬牛仔精神的时候,保命要紧!听自己头儿喊了逃,那些小喽罗深怕落在人后,策马扬鞭旋风般地出现在这里,又旋风般地跑的踪影皆无。
“将军,本人对将军的指挥深表敬佩,相信你们会在将军率领下取得成功的!”匪徒冲锋时躲的不知去向的亨利,在匪徒被打垮后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那里,亨利先生过奖了,不过是几百名土匪嘛!跟我们那边比起来这种战斗简直太小了,要是亨利先生看过我们杨将军指挥的战斗那才应该敬佩,我这个不算什么,何况也不是我指挥的,要说功劳应该属于这些奋勇拼杀的战士,还有我们的指挥员。”史秉誉谦虚地说道。
“杨将军?难道他比阁下您还厉害?”亨利有些不能置信地问道,他在中国可是没看过有那位将军让他佩服的!要说有,那也只能是自己的哥哥弗雷德里克了。
“见鬼,等华尔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见山下战斗已经结束了,遍地躺倒了匪徒尸体,还有些活着的正在痛苦地呻吟着,华尔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手中的腰刀不停地虚砍着,史秉誉嘴里喃喃道。说完了才想起亨利正等着自己回话呢!肯定地点点头,“那是当然,杨将军一直在前线指挥战斗,他指挥的战斗每次不是把敌人打的落荒而逃,就是让敌人一个也跑不了,只能当俘虏,我和他比起来这只是小儿科而已!”
史秉誉觉得自己在军事指挥上远远不如自己兄弟,这也是自己这次放权让楚天舒指挥的原因,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兄弟现在正在临海为了军事上的事情暴跳如雷呢!
“你说什么?!袁州的机动第三旅跟着李睦非跑啦?!李睦非这个混帐东西!王八蛋!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想着要投降敌人!我就知道这帮土匪根本是靠不住的!娘的政委呢?!他是吃什么长大的?连旅长跟人家勾结也不知道?他妈的倪峰呢?他的监察院不是很能吗?怎么这种事情会一点线索也没有?!”临海陈家大院中杨沪生拽着满头虚汗的唐思伟脖领子青筋直跳地怒吼着。
“首……首长……李军长的急信中是这么写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哇!”唐思伟呼吸有些不顺畅了,从拿到这个飞鸽急件后唐思伟就发觉大事不妙,可自己只是一名通信参谋,又不能把他压下来不报告给司令员,战战兢兢的唐思伟还没说完,果然司令员发火了。
“这个混帐李成还说了什么?他妈的他是怎么管手下的?我离开江西才多少时间就出了这种事情?早知如此我该撤了他的职!”杨沪生有些口不择言胡言乱骂起来,解放军自从成立后只见到敌人起义投降到自己这边的,还从来没有过哪怕一个班的战士跑到敌人那边去!这次机动第三旅算是开了极为恶劣的先例,尤其让杨沪生上火的是机动第三旅是为了开展湖南战役特意朝前部署在江西与湖南交界的宜春前线,他这一投降自己的计划泄露不说,原本稳固的防线也被敌人突破一个口子!对这个李睦非杨沪生现在算是恨的牙痒痒的了,要是可能的话,杨沪生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该死的李睦非生剥活吞了!“李军长说……”
“不是李军长!是李混蛋!窝囊废!”唐思伟还没说完杨沪生就气急挥舞着手臂插嘴喝止道。
唐思伟傻了眼,这让他如何说下去?李成现在还是第二军军长,自己要是把李军长说成了李混蛋或者是窝囊废,司令员这里现在是没有什么问题,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不敢跟着杨沪生胡说八道的唐思伟只能低声继续念着:“李**(这里唐思伟只是轻轻地语耶不详含混过关了)说机动第三旅全旅共五千人,李睦非暗杀了旅政委后蒙蔽旅直和两个营共一千余人跑到湖南去了,旅部和那两个营没有受他蒙蔽不愿意跟他一气走的三百多名干部战士被李睦非残忍地杀害,并把他们和政委的头颅挂在宜春城墙上。这两天有三百多人从那边跑了回来,另外湘军衢州镇总兵朱品隆率领三千人马现在已经进了宜春。李**说他已经把在第一师从丰城调往瑞州的上高,同时机动第二旅到了万载封闭北面缺口,机动第四旅到临江府封闭袁州南部,部队准备马上平叛,李**请司令员速速决断。”
“他不是指挥的很好吗?一仗不打就让一个旅跑到人家那边去了,还用的着我决断什么?!”杨沪生在房间里一个劲地兜着圈子,嘴里不停地骂着。处州和绍兴的战况都有进展了,原本自己把握最大的江西却捅出篓子来!心情不好的杨沪生看到什么,什么就不顺眼,觉得房间里所有东西现在都在嘲笑自己。“杀了我忠勇战士三百多,三百多!……出去,我现在无话可说!”
唐思伟刚退出房间,就听到里面乒乓响个不停,看来暴跳的杨沪生是在摔东西了。
“怎么了?首长怎么发这么大火?”欧阳磊走上来小声问道。
“唉,这事情不能说,我劝你现在也别进去,司令员火气正大着呢!我刚才可是吓坏了,你要是进去了说不定司令员就拿你当靶子了。我现在找参谋长去,说不定参谋长有什么办法。”唐思伟吐了下舌头,小声说道。说完唐思伟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欧阳磊站在外面也能听到屋子里杨沪生不停地咒骂着,茶杯、脸盆、椅子什么的能扔的给杨沪生扔了个遍,听声音连枕头也给杨沪生不停地摔来摔去。看来这次司令员是真的发火了。没多少时间,林金宸神色慌张急匆匆从外面赶了过来,欧阳磊连忙走了上去拦住林金宸。
林金宸面色苍白地急声问道:“怎么样?司令员是不是在里面?”
“参谋长,司令员就在里面,我去帮您通知一下吧。不过司令员心情不是很好,您最好在外面等一会儿。”欧阳磊正低声说着,房间里面又传出瓷器摔在地上发出的乒的一声,镇定工夫了得的欧阳磊脸上神经也抽动一下,表情极为不自然了。林金宸探头朝里面望了一眼,紧锁眉头不停搓着手嘴里喃喃嘟囔着,“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这该死的家伙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司令员……司令员。”欧阳磊走到门口小声叫道。
“什么事情?!没什么事别烦我!”从里面传出杨沪生怒喝声。
“司令员,林参谋长来了。是不是要见他?”
屋里面没有动静了,欧阳磊不知道首长沉默是什么意思,让林参谋长进去还是现在不欢迎?
终于,杨沪生在里面发话了,“让他到会议室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是!”欧阳磊走到门口,“参谋长,司令员请您到会议室稍微坐一会儿,他马上就过去。”
心不在焉的林金宸跟着欧阳磊来到旁边的会议室。欧阳磊发现参谋长一副烦躁的样子,端上的茶给他一饮而尽,堂堂参谋部副总参谋长一点耐心也没有,根本无法坐下来,不停在低着头在会议室中兜着圈子,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可惜声音太小,让人无法听到他在说什么。
五月上旬的临海天并不是很热,可林金宸却觉得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脑门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淌下来。刚才唐思伟刚说到机动第三旅的旅长带着手下叛变了,林金宸的脑袋立刻炸开锅了,有人叛变并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解放军中投降过来的难道还少了?只是别的部队叛变可以,机动第三旅就不行了!这支部队是为了五月底开展的湖南战役特意于四月中旬从赣南调到袁州府去的,它的旅长李睦非了解我军湖南战役的全部细节,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来这么一手岂不是打乱了整个战役部署?听唐思伟说司令员正在发火,林金宸不想触霉头也不行了,毕竟现在如何修补这个漏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唐思伟一说完,林金宸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欧阳磊倒的差林金宸喝了一杯又一杯,虽然司令员这里的茶叶是上好的黄山云雾茶,可到了林金宸嘴里却淡的跟白开水差不多,他现在正皱着眉头思考着应该怎样安慰司令员,如何让司令员把注意力转移到战场上去。时间过的很慢,每一分钟对林金宸而言都好像过了一个甲子。漫长的等待过后,门口终于出现司令员的身影。
“司令员,您……”林金宸正想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话说出来安慰司令员,却见司令员脸上已经没有唐思伟所说的什么沮丧、生气的表情,却挂了淡淡的微笑,话刚开头林金宸就说不下去了。他现在有些糊涂了,刚才自己听到的真的是司令员在屋子里发火吗?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
看着迷惑的林金宸杨沪生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林参谋长请坐,坐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坐着谈。”见迷惑不已的林金宸一脸茫然地坐了下来,杨沪生随手拉过把椅子坐下。杨沪生觉得私下里发火归发火,可是在这些上层指挥员面前风度还是要有的,要是自己在他们面前显得急噪,那么对整个部队心理造成的负面影响将是极大的!在强压下心头怒火后,杨沪生才愿意出来接见手下。“你的来意我知道,谢谢了。不知你怎么看待李睦非这次叛变?”
林金宸不知道司令员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能把自己刚刚思考的说了出来。“……司令员,我认为李睦非原来是个土匪头子,我军占领赣州后他才投靠我们。有什么反复是很正常的,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了解我军湖南战役详细计划,他的背叛对我军下步行动造成极大被动,恐怕我们无法再在五月底进行湖南战役了,我建议还是先解决了根据地内部的两股敌人后再消灭曾国藩,这段时间我们参谋部会重新拿出新的作战计划。”
杨沪生摇了摇头,“我倒认为这是个机会,现在已经五月初了,要是时间拖延到六月天气对我军行动造成的影响将是极为巨大的。湖南战役不能再拖!李军长不是把一师调到上高了吗?通知李军长,江西的其他三个师还有另外两个机动旅马上朝前部署,进入进攻集结地点。告诉林队长,让他派飞艇马上把温州的总理接到这里,等我交代好事情了,我们明天就赶到江西去!”
“提前?!哪绍兴和处州怎么办?”
“你记一下。给青田的程学启发电报,命令他的人民军加紧攻城,同时第三师也投入战斗,配合他们作战。等处州攻下三师马上直插赣南,监视两广敌人。再给绍兴的林建华发电报,胡光墉不是已经到了绍兴前线吗?这家伙既然自告奋勇就让他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左宗棠,不过时间有限,最多只能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左宗棠要是不投降,我军就攻城!他林建华既然能在一夜间攻占绍兴南部重地亭山和龙山,我相信攻下绍兴城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等绍兴战役结束了教导旅立刻到江西来,除了连长以上指挥员,其他一概优先补充到各个单位担任初级指挥员职务,至于荣一师让他们负责浙江和福建防御。其他独立旅撤到宁波、台州开展整编。”
杨沪生不打算再和左宗棠他们耗下去了,从围困绍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时间不可谓不长,可左宗棠一点投降的意思也没有,让杨沪生再等,他也等不住了。既然和平解决行不通,那么还是用武力来解决算了。
司令员这么快就从部队背叛中缓过气来,林金宸有些不大适应,不知道是这事情还不够严重,还是司令员城府极深。见司令员正望着自己,林金宸连忙复述了一遍杨沪生刚才所说的内容,“司令员还有什么交代吗?要是没有我马上把电报发下去。”
“没有了,告诉作战部,现在重新拟定一份关于湖南战役计划书来,明天早上交给我过目。”
“是!”林金宸站起来行过军礼大步走了出去。
“欧阳!”见林金宸已经出去了,杨沪生叫着自己警卫员。
“到!司令员什么事?”门外的欧阳磊连忙跑了进来。
杨沪生有些疲惫地说道:“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还有,你刚才通知林参谋长来的时候,他是不是站在外面?……以后在我发火的时候除了史政委,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站
在门外面,找个借口让他们在会议室中等我好了,今天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影响不好。”
“是,知道了。司令员您先休息休息吧。”欧阳磊见杨沪生在林金宸走后抱着胳膊深深地缩在座位上,想要说什么却找不到言辞,只能无声叹了口气轻轻地走了出去。会议室中只有杨沪生一人孤独地靠在座位上,他现在深切地思念着远在异国他乡的史秉誉,要是史秉誉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史秉誉在这里至少能有个帮自己分忧解愁的,现在自己一肚子火找谁发去?李睦非这个混蛋讨伐是一定要讨伐的,机动第三旅政委和三百多忠勇战士的鲜血不能白流了!不过也不能让仇恨蒙蔽住理智,造成指挥混乱。“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杨沪生心头默默地背诵着孙子兵法中九变篇的内容,让自己烦躁的心气平定下来。
天黑的时候容闳一瘸一拐地走进陈家大院。林金宸离开杨沪生这里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连忙找林忠让他马上命令温州那边准备一艘飞艇把容闳接过来。跟林忠说过后林金宸又给在温州的容闳发电报说是司令员有急事找他。容闳这两天正忙着应付几家报社的采访还有那些商人与工厂主求情,一时也想不出来杨议长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既然那边催的十万火急,他也只好放下手头工作跑到外面等候飞艇把自己接到临海来了。只是飞艇准备工作实在太繁琐,这边飞艇充气还没有完成,那边电报就一封接着一封催命般地落在容闳手里,让他也不自觉地烦躁起来。在等了三个小时后毫不容易才离开温州,只是在城外降落时候天已经黑了,飞艇降落预计高度出现偏差,把没有什么防备的容闳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大的问题没有,只是让他腿骨很是疼痛,两条腿在进临时军委指挥部时还隐隐做痛。
欧阳磊正端着饭菜愁眉苦脸地朝伙房走去,见容闳走进指挥部连忙放下饭菜。“总理啊,司令员正在会议室等候总理您呢!我马上给司令员通知去!”
“别忙,慢一点,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这是干什么?这么晚了杨议长还没有吃饭?”见欧阳磊身旁的饭菜容闳知道一定是杨议长的,只是这么晚了这位警卫员还端来端去干什么?
“没什么,司令员现在有些不想吃东西,我这把饭菜给伙房端去让他们再热热,也许晚上司令员会吃的。”欧阳磊看着傍边饭菜不知应该怎么说了,自从中午开始司令员就任凭自己怎么说他也是一点东西都不吃,饭菜热了凉,凉了又热,这已经不知道跑了几趟了!只是司令员有命令,关于他私人方面的事情作为警卫员不得外泄,欧阳磊也只好含混过去了。“还是我给您通报一声吧,总理您来司令员一定很高兴。”
“那好,我在这里等下吧。”毕竟这是人家的工作,容闳也不再坚持了。
在待在原地等候着杨议长召见的时候,容闳发觉指挥部中气氛有些反常,那些过往军人一个个都满腹心事,低着头急匆匆地一溜小跑,偌大的陈家大院中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联想到杨议长的晚饭到现在还没有吃,容闳相信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总理,司令员有请。”没多少时间欧阳磊跑了过来。
容闳点点头跟着欧阳磊朝会议室走去。他虽然相信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自从处决何长庆后,军部的气氛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呢!想不明白的容闳低声问欧阳磊:“小兄弟,您能不能说说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杨议长如此着急地要见我?”
欧阳磊勉强笑笑,轻声说道:“别问我,这事情我也不知道,总理见了司令员不就知道了?到了,前面不就是司令员吗?”
杨沪生正站在门口焦急地望着外面。见欧阳磊陪着容闳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纯甫兄,可把您给盼来了!”说着杨沪生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容闳的手用力摇了几下才拉着他进了会议室。
虽然杨沪生手劲赶不上警卫连的战士,可让容闳感觉到疼痛还是可以办到的,容闳手掌被杨沪生握的有些发酸,眉头都要皱起来了。“怎么,议长如此急切地寻我不知有什么事情?”
杨沪生坦然说道:“是这样的,我明天就要到江西前线指挥作战去了,根据地后方的事情今天必须全部移交到纯甫兄您手里,真不好意思,又要让您多多操心了。”
容闳被杨沪生一席话说的有些发蒙了,不解地问道:“啊?这么早就走?不是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吗?是不是前面出了什么问题?”
“不错,前线是出了一点小事情,我军湖南战役开始时间必须大大地提前,今天就是战役前我们最后一次会见了。我希望在走之前能和纯甫兄好好说席话。”杨沪生不想把出了什么事情告诉容闳,这事情是部队内部事务,应该由军队自己解决,见容闳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如此早地撂摊子,杨沪生也顾不得再解释什么了,“此次湖南战役关系到我根据地是发展还是维持原状,要是维持原状,满清掌控数十省份,而我根据地不过只得区区三省,时间拖的长了对我们并不有利,同时江西久经战乱,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想要短期内恢复生产不大现实,福建到处都是山区,不适宜种植粮食,人口却有两千万,我们必须要保证他们有吃的,不然人民就会起来推翻我们。整个根据地若依靠浙江出产的粮食想要支撑长期作战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解决粮食问题我们也必须迅速打到两湖去。现在史议长不在根据地,我这次走了后,所有的一切就都拜托纯甫兄了。当然,困难不少,史议长走的时候把根据地的银库都搬到美国去了,而这几个月工厂又往内地迁移,一时无法恢复生产,离开了货物那些商人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卖,我们的财政自然困难重重,这些都只能依靠纯甫兄想办法解决了。”
容闳觉得考虑内政方面事宜是自己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倒是对杨沪生提前行动感到担忧,现在自己的命运和杨沪生的军队是挂上钩的,解放军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些我知道,议长您此次突然提前战役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我所知,现在江西的粮草只够支撑我军十五天作战啊!”
杨沪生摇摇头,“够了,有十五天的粮草已经足够我军开展湖南战役,当然了,战役打响后还希望纯甫兄在粮草人力方面多多给我们支援,支持我们取得战役的胜利。内政方面别的我也不多说,只是有一点在电报中不好明说,必须要请纯甫兄过来谈谈。”
“什么事情?议长请说。”见杨沪生说的如此严重,容闳心中有点紧张了。
“必须限制报纸自由程度,不得让他们对我们政策还有前线战况胡言乱语,破坏根据地稳定,扰乱部队军心。还有就是弹劾监察院,不能允许监察院不务正业!”
“……!”容闳被杨沪生最后一句话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