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石第一次来到任家,五十分钟的车程,从市区开到郊外又走了二十分钟的山路,巍峨庄严的黑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地下通道绵延至地底百米,华丽的灯光散着阴森的光芒照亮暗灰的道路。
薛母紧紧的攥着薛石的衣角,紧张又不确定的向里面走,何谓任家在他们心里没有概念。
“妈……?爸……?”薛怀古惊讶的看着他们,没料到有人来看他:“爸,你们怎么进来的?”
路过的人奇怪的看他爸妈一眼,小心议论着走开!
薛怀古见状皱着眉带着父母避开别人窥视的目光,他知道能来这里学习家世都不一般,来的父母大多非富即贵,薛怀古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可他人眼里的好奇还是刺伤他动荡的感官,对薛怀古来说这里格格不入,他想回去却拿不动抢,薛怀古不禁觉的有些委屈,莫明的被带到这里,还被以自认对他好的人不让他出去,为什么就没人想想他愿不愿意,薛怀古落寞的垂下头,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他的意见就不是意见:“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被他们带来这里,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他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薛母小心的坐在富丽堂皇的会客室内,看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摄像头扫过大厅的每个角落,她担心的冷汗直冒,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儿子,但也毕竟是看不上他妈,何况她又没有孩子薛怀古又懂事,就算一只狗养了十年也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人:“我们报警。”
薛怀古一怔,此刻才想到了还有为民请愿的组织,但他脑海里的曙光随即垂落:“没用,他们没对我怎么样,你看这里……”薛怀古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像是囚禁人的地方吗?”
薛石着急儿子,几天不见老脸又长了一层茧:“他们为什么把你抓来这里?真的没有打你。”
薛怀古想问但始终没有问出口,看着操劳了一辈子的父亲,脑海里闪过一张冰冷面容,薛怀古不自觉的握住父亲的手,他怎么可能是那个人的儿子,他宁愿不认识他们跟着父亲回家:“没有,他们只是想让我接受锻炼,只要我完成目标就让我回家,爸爸妈妈,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过的很好,我一定努力学习赶紧回去。”
薛石不信儿子说的如此简单,但检查了儿子一圈没发现有暗伤反而以前被老婆打的淤青颜色淡了很多,他又小心的打量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暖风在房间里扩散,他没见过的摆设富丽堂皇,偶然路过的孩子也不想坏人,反而很有教养,可这些人为什么选中自家儿子,薛石知道儿子从小就很优秀但是以这种方式被带走是第一次:“如果受了委屈一定告诉我们。”
薛怀古点点头,看着眼前日趋老迈的父亲心里渐渐的踏实了,这才是他的父亲,一个普通的工人,那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和他有关,这是两个不同的阶级的人,薛怀古难以把自己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包括这里的浮华更匹配伊忧那样的人。
信德大雪内,伊默站在教研室门口,放学后的教学楼空荡荡的萧条,这里纵然有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解读成长的忧伤。
冬天的太阳走的比平时早,晚霞透过窗子照教研室的办公桌上涂添了一丝暖光,伊默看着还在忙的妹妹,突然道:“校方批准了周小艺的申请,她不会单纯的想去当交换生,如果你不愿意这则消息就不会公布。”
伊人抬起头,放下手里的资料:“有用吗?如果我说不愿意,你是不是会立即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挽回我,哥哥,分手是我提的,我没有权利做会让别人误会的事。
伊默看着余光下的妹妹,长长的头发柔和了她本高傲的本性,精致的长相、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伊默不禁想她应该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就算努力平棱角也无法否认他们天生高人一截:“伊人,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认定慕容天还喜欢你,如果你回头或者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会跑回来选择你。”伊默说完直直的看着不动的妹妹,他敢肯定,伊人一定自信慕容天爱她,这也极有可能是她敢说分手轻易的原因,恐怕在她心里周小艺根本构不成威胁。
伊人尴尬的低下头,被哥哥说中心事她也会不好意思,伊人小声道:“我是不是太自信了。”
“没,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他还不至于恢复如此快,但是伊人,什么都别太自信,或许一年不可能,两年不可能,但是时间久了即便他不想变心都由不得他不变,如果他变了,纵然我们有滔天的权利把他送到你面前,你也不可能幸福,其实我也不担心你们之间怎么了毕竟你也在变,说不定你没自己想象中爱他、也或许你欣赏的不过是他埋藏的光辉。”
“真的会变吗?”伊人不确定的看着若隐若现的影子,她呢?此刻是不是也不如刚开始的时候疼了,再提起他至少没了伤怀,如果彻底忘了,他也会忘记她吧,然后会娶妻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