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荆风匆忙赶去中南海医院时,却是扑了个空。原来李副总理根本就没去医院。郝荆风立刻明白,这件事对李国霖来说是家丑。他不想让外人知道,包括组织上。国家领导人受伤入院,这可是大事。只要入了院,那就是有记录,一定会上报的。到时想按都按不住了。
想到这里,郝荆风立刻调头赶去李国霖家。这件事既然自己赶上了,郝荆风也不能就这么管不顾了。他自少得去一趟让李国霖安心养伤郝荆风清楚李国霖被秋少棠踢那一脚应该伤得不轻。他当时扶着李国霖时,李国霖虽然极力忍受,可是身体确在不由处主的抽搐。
“老张,总理呢?”给他开门的是一脸阴沉的张桥。张桥没有出声,只是拿眼睛看了看卧室的门。
郝荆风并不介意张桥的态度。多年的警卫已经让张桥养成了不说话的个性。加上今晚的事,是他们的失职。他这会儿心里正在自责呢。身为警卫员,让领导受了伤,那决对是比他自己受伤更加难过的。
“荆风来了,快进来坐。”李夫人听到门玲声,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的脸色依旧煞白。看来晚上的事对她的打击也很大的。
“嫂子,总理和娜娜怎么样了?”郝荆风进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问道。
“娜娜回来就把自己关房间了,谁也不理。”李夫人有气无力的回道:“至于老李,大夫正在给他检查呢!估计就快有结果了。”李夫人亲自给郝荆风倒了一杯茶。又关心道:“那两个小朋友都送回去了吗?”
“谢谢!”郝荆风双手接过茶杯,他知道李夫人问起那两小家伙肯定不是真的关心他们。而是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来也是为了解释这事。
“小丫头被吓得不轻,不过我已经跟她说了那枪不会至命。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老李的真实身份。”
李夫人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那个林峰她是不担心的,他是军人自然知道什么事不该说。她担心的就那个小女孩。女孩子的嘴巴一向不紧实。不过,只要他们不知道李国霖的真实身份,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等她回到乡下,就算是说了别人也只是当故事来听。
这时大夫已经出来了。李夫人赶紧起身迎过去问道:
“小杨,老李他情况怎么样?”
“夫人放心,我已经给总理做过全面的体检,心口有点瘀血,吃点去瘀的药,休息两天就好了。”杨春和是李副总理的保健医生。四十多岁就能进入御医组织,他也算是当代医学界的新星。
李夫人听他这么说,堵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总算是落回原处。李夫人想到女儿脸上的伤也很重,但是,她知道女儿肯定是不会让医生看的。而且,如果让这医生知道女儿也受了伤。难免他不会乱想。所以,她简接的要求道:
“你再给我开点用来去瘀血的外用药。”
“好的,我一会儿亲自送过来。”杨春和也没问那么多,告辞回去取药了。
李夫人让张桥送大夫,她则带着郝荆风进去看李国霖了。
“老李,荆风来了。”
“快请他进来。”李国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发青,一手撑着床垫,一手还不自觉的护着胸口的伤处。床头柜上还放着各种各样的先近医疗设备,一看就知道是刚刚那个大夫用过的。
“国霖,你不要紧吧?”虽然那大夫说李国霖没事了,可是,郝荆风却不这么认为。看李国霖那满头虚汗就知道他在忍受着强大的痛苦。
郝荆风清楚,男人一旦到了某种地位之后,他们是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软弱的一面。别说是医生,就是老婆孩子面前,他们都会忍。他自己是这样,身为副总理的李国霖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这就要求给领导们看病的医生,有超强的能力。就算错开闻和问这两条,光凭切与望就要诊出病因来。这与古时候的玄脉问诊其实也相差无几了。只不过,他见刚才出去那年青的大夫,明显只是个靠着仪器诊病,开药的西医。郝荆风是个习武之人,对于医术他更相信中医国翠。
“要不咱找个中医来给你号号脉?”郝荆风本着负责的态度劝说道。
“不用麻烦。”李国霖咬着牙摇了摇头道:“一点小伤,吃两片药就好了。是你嫂子大惊小怪,非得惊动大夫。”李国霖指着床头那一堆冰冷的机器道:“这不刚刚大夫弄来了这么些东西,搞那么大阵仗,结果屁都没查出来。还是吃两片药的事。”
李夫人嗔怪道:“当然得检查了才能放心。药吃了吗?”
“吃了,大夫说要过半过小时才有效,所以现在还有点痛。”李国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伤势。他只好实话实说。
“没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好好休息。”郝荆风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他起身告辞。
“好,”李国霖巴不得他赶紧走。自然不会留人。“念晴,你帮我送送荆风。”
“不用了,嫂子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这路我熟得很。”郝荆风开着玩笑,挥了挥手就出去了。李夫人还是按照丈夫的意思,将其送到门口。两人又客套了两句,郝荆风就駆车离开了。
回到国防大学时,他想到了林峰,也不知那小子回来了没。他刚想停下问门口的警卫。却从观后镜中看见一辆很眩的蓝色宝马车开到他的座驾后等着入校。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他们学校有车、开车的人是不少。可是,那都是开的军车。这种骚包的有钱人才买得起的私家车,可不是一个正经军人能买得起的。就算是一个大军区的师令员,他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这样的车。
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骚包,敢把这种车开到国防大学来。于是,他没有停止,直接将车开进了学校,然后靠边停下。等着那辆骚包车从他的面前经过。可是,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把他的眼珠掉下来。林峰!又是这小子!
“主任,您也刚到啊!”林峰经过他的时候,还摇下窗给郝荆风打了个招呼。
“林峰,怎么哪儿都有你小子啊!”郝荆风很不顺气的喝斥道。
林峰被吼得莫名其妙。心说,这小老头不会是得了狂燥症吧?
“说,你把谁的车开回来了?”郝荆风望着他那辆车道。其实,林峰不说他也能猜到了。他的妹子能免费住五星级酒店。他还不能免费开宝马啊!
“这是我妹向苏美美小姐借的。”林峰老实回道。他终于知道郝荆风为什么发火了。原来这小老头有仇富心理啊!“主任放心,这车我只在学校停一晚上,明天一大早我就会开走。”
郝荆风瞪了他一眼,心说老子管你停多久,只要你不是骚包买来的就不归老子管。“哧!”郝荆风一踩没门,将车开走了。
林峰望着他郝荆风的车尾直想笑。这小老头管得可真多。
零晨三点的时候,郝荆风及其家人,全都被一阵急促的电话玲声给吵醒了。军人的习惯让郝荆风听到玲声,直接从温暖的被窝里弹跳起来。一把抓过床头的电话,大声问道:
“我是郝荆风,出什么事了?”
“荆,荆风,你,你快来。老李出事了。”电话里传来李夫人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还有李娜的哽咽声。
“打电话通知医生了没?……好,我马上到。”郝荆风挂了电话,赶紧穿衣服。
“谁病了?”郝夫人把丈夫的军装递过来问道。
“李副总理,我就知道那个狗屁西医会坏事!”郝荆风愤愤的道。他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裤子和外衣。拿了军帽就冲出家门去了。
深夜,街上车少,无人。他一路狂飚。连一个红灯也没停,终于在半个小时候赶到李家。远远就见张桥焦虑不安的在院里来回走动。看到他的车过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比之前对他的态度可是完全不同。
“郝将军,你可算来了。这回麻烦了。”张桥上来就说出一句非常沮丧的道。
“先说说怎么情况。”郝荆风停下车,跳下来接着张桥边走边问。张桥还没来得及汇报,他们已经进到屋里了。屋里已经来了许多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他们正在忙碌着,并没有注意到郝荆风的到来。
他悄然闪进李国霖所在的房间,只见李国霖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他们身上被那些医生插上了许多管子。李娜母女则站着应边上,望着床上的人默默流泪。
郝荆风没有惊动那对母女,而是直接找到那个给李国霖下了无事结论的医生。冲他招了招手,将他引到大门口。他操起拳头就给了那医生胸口一拳。
那医生闷哼一声,弯着腰,捂着胸口,双目愤愤的瞪着这个莫明其妙打他的人。从他的肩章上他知道此人是中将将军。这样的人他惹不起,可是凭白挨打他也不服气。
而其它的那些医护工作者,同样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只能捂嘴忍住惊呼。心里暗骂这个将军也太霸道了什么也不说,就出手打人。心里咒他生病的时候,没人给他治。
只有张桥最清楚郝荆风为何要打那医生。实际上他也早就憋着一口气想抽那个害人的庸医了。连他都看得出来总理伤得很重。可是,这家伙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事,两片药就解决了。结果呢?总理吃了他的止痛药,睡到半夜就开始吐血。然后就晕迷不醒了。
“将军为何动手?”那医生忍痛质问道。
“痛吗?”郝荆风鹰一样锐利的双目,瞪着那医生问道:“如果你知道痛的话,那就该知道别人也是会痛的。”
那医生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对方指的是副总理。他刚才并不知道副总理的伤时怎么来的,只知道他的胸口有点淤青。还以为他是在哪里撞的。他从来没想过,有那么多警卫保护着,副总理会被人打。而且,他按了压了几下,总理也没说那里痛。所以,他并没有打那点瘀伤看在眼里。因此,他在给总理做身体检测时,把重点放在了总理的生体机能上了。思及此,他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这会儿,他再也顾不上自己胸口那点痛了。转身就往病房里去。然后拉开被子,立刻开始重新检查伤势。但是结果还是一样,骨头没有受损,心肺也是完好的。可是,为何副总理就是不醒呢?
“杨大夫,我爸爸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治不了,就赶紧找能治的人来啊!”李娜愤愤的道。如果不是老爸还等着救治。她找就把这个庸医给赶出去了
“荆风,你来了。”李夫人回过神来,发现郝荆风已经来了。她赶紧道:“荆风,你不是说有认识的中医吗?赶紧请来给老李看看啊!”李夫人现在也已经对那个姓杨的失去信心了。她原本是要叫救护车送医院的。可是,李国霖在晕迷之前强调了不准送医院,不准把事情闹大。是他让李夫人给郝荆风打的电话。
李国霖是从外省调进京的副总理。他到京城的时间不算长。郝荆风是他最信得过的朋友。而且,今天的事情他是全程参与者。所以,他在遇到困难时首先想到的就是郝荆风。
郝荆风也真的没有让他失望,他立刻联系了一位国手极的中医。可惜,对方人不在北京。现在正随同另一位中央领导在外省视察工作。要两天后才能回来。挂了电话,他又联系了另外一位,也是中央保健局的国手。他一听说副总理得了急病,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拎着医箱就过来了。
省了一切寒暄,他直接切脉。两分钟后,他换了另一只手。这次他足足把了五分钟的脉。看着他那皱成一个川字的眉心,众人也知道事情不妙。
李夫人看到他那神态,连张了几下嘴,话到嘴边也不敢问出来。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谢老,我爸他怎么样?”李娜焦急的问道。
谢老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拎着医箱就走了。
“担误了!”
李夫人一听这话,只觉天眩地转。身子一歪,便晕倒在女儿的肩膀上。“妈!”李娜扶着母亲,惊呼道。医护人员们立刻动手,抢救李夫人。
郝荆风追着那位谢老出去,叫住他道:
“谢老您不下药吗?”
谢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郝荆风道:“将军,不是我不下药,而是我无能为力啊!”
“不至于吧!不就是一点外伤吗?这也能难住您谢大师?”郝荆风故意激将道。他清楚这些中医国手。他们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接别人治过的病。特别是给领导人看病,若不是百之百有把握。他们是令愿承认自己无能,也不愿砸了自己的牌子啊!
“将军,不满您说,如果在伤后两小时内医治,副总理这的确是上伤。可是……”错就错在你们找错了人,让人家把小病给治成大病了。这句话谢老留在了心里。
自从西医成为了中国医学界的中流抵柱后。这些潜心修习中医的学者们没有不在心中抵制西医的。而那些学习西医的人,更是看不起中医。也因此,虽然世人大赞中西医结合有多么的好,多么的妙。可实际上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根本就没有。
错,应该说是之前没有。现在咱们的童大小姐,就正在自力于将中西医结合起来的实验阶段。童大小姐对任何学术上的东西,都不存在偏见。对她而言有用,有兴趣的东西都可以学为己用。
言归正传,郝荆风在遭到谢国手的拒绝之后。只好另外想办法了。结果,他找来的中医得出的结论与谢老都是如出一辙。与此同时,那位杨大夫也找来了一群西医专家对病情进行会诊。
中医与西医的区别再于,中医讲究宗派,有能力的国手们一个人就是全学科。从内到外,从头到脚,他们什么病都治。而西医则是分得很细,每人负责人体的一个部位,这样一来,一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他们就能充分的体现人多力量大的作用了。
可是,到天亮了,他们也没有会出过所以然来。这可是真的急坏了李家母女以及保卫局那些人了。
“荆风,这样下去不行。我看咱们还是送医院吧!”
郝荆风没有出声。其实现在已经不是送不送医院的问题了。一个晚上,中央保健局的中医国手和西医专家们只要是与那病症沾到边的全都来过了。他们都没办法,送到医院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因为,这些专家们虽然都在保健局挂着名。可是,他们平时就是中南海医院里面的挂牌专家。说白了,到哪都是同一拔人。
“我到是想到一个人,只不过,他自己也住在疗养院里。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张桥突然插嘴说道。
“你有认识的人,那不早说?”陈放有些责备的道。
张桥道:“就是林芳的三叔,我以前听林芳说过一次。说他们林家的医术比武功还要厉害。我记得她三叔以前好像当过卫部副部长。”
郝荆风听张桥一说,他也想到了。林老爷子那的确是神医极别的。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让他出山怕是不易啊!
“那老爷子的确是很难办。”陈放也听说了老爷子在疗养院a区独霸一层楼的光荣事迹。
李夫人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卖副总理的面子。要不然,他们根本就不用说出来,直接打电话请人了。
“老人家在哪里?快带我去,我亲自己去请求他。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老李就这样躺那不理啊!”李夫人说着就去拿手袋,准备出门。
“妈,我跟你一起去。”李娜的脸上还肿着,可是现在父亲的生命危在旦夕。她早就忘了脸上的那点痛了。甚至连心里上受到的屈辱也一并锁起来了。没有什么比救父亲的病更加重要。
张桥立刻给林芳打了电话,请她务必赶到疗养院去。具体原因他没有说。因为,他不想让这件事惊动杜老。
“荆风,麻烦你在这里帮我照看着老李。”李夫人现在完全相信郝荆风了。
“放心吧!老李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郝荆风安抚道。他没有争着去找林老,是不想让林志强误会。对于702和林家的事,他是除了中央那几大主要领导外,极少数知道真相的人。而且,他现在又知道他们家正在闹矛盾。所以他出面,肯定没有林芳和保卫局那些人出面好。他们只知道林老是前卫生部副部长。是神医。而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童大小姐五点起床的习惯并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改变。不过,那位在五点十分就接到她电话的大堂经理却是吓了一大跳。
“早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麻烦到806房间来一趟。”
“好,我立刻就过了。”这大清早的就接到诏见电话,大堂经理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事?因此,她不敢有半点怠慢,放下电话,立刻跑步过来。远远就看见那位穿着白色运动装的少女,站在806房门口等着。经理的心里顿时怦怦直跳,冷汗立刻顺着她的背脊往下流。心想,不会是出什么大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