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领队和吴校长也一起来到童大小姐的房间。他们的目的与杨庆龙一样,童大小姐也给了他们与杨庆龙一样的答案。
那领队听了之后,目瞪口呆的望着童大小姐。那眼神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吴校长只是轻轻感叹了一声,“好在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咱小欣,要是他们先去绑那两个男生,那可就麻烦了。”
那领队又将惊恐的目光转向吴美娟,“吴校长对小欣很放心啊!”
“是啊!”吴美娟拍着小欣的肩膀,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这丫头是我见过最全能的天才。”
“全能天才?”那领队重复了一声后,也不得不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能在那么短时间,把事情处理得那么完善。可以堪称全能了。”
对于他们的赞赏,童大小姐既没有激动,也没有腼腆,她只是淡然一晒。遂将话题转移开去。
“两位老师都在,我想跟你们请个假。明天考完之后,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回来了。我有个朋友明天会到日本,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滑雪。”
“啊?”那个领导显然没想到小欣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他张着嘴都没反应过来。此行纪律,他可是在北京时就已经强调过了。不准任何一个人离团脱队。
吴校长对这事情是知道的,而且,这也是她当初答应了小欣的条件之一。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跟领队说。小欣这丫头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亲自提出来了。她赶紧解释道:
“这事在来前她已经向我们市委提出了申请,市委蓝书记专门批示。同意给她为期一周的放假时间。”
领队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次活动是他们教育部组织的。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有什么权力过问队员的事?
只不过,介于今天的事,童欣华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如是不是她机智勇敢的处理了那两个小日本。学生们要是有任何损伤。他和这群老师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他实在是张不开拒绝的口。只好冷冷问道:
“那她这期间的安全问题由谁负责?”
“由我来负责。”吴校长立刻接道:“我申请和她一起留下,我会负责把她带回去的。”
呃!童大小姐眉头皱起来了。她可没想过让吴阿姨留下来。“吴阿姨,您对我还不放心吗?”
吴校长笑着回道:
“就是因为对你放心,才会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出国期间照顾你是我的工作。所以,我肯定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晕倒!小星仔与童大小姐同时用食指揉着鼻梁,可见他们有多烦恼。
“如果有你陪同,那我也就没话说了。”领队免强同意了。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强调安全问题。
“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们跟我们一起回去。这日本的治安实在是不咋样。咱们才来第一天就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
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这里的治安肯定跟国内没法比,不过,从今天他们出警的速度来看。还是不错的。您就放心吧!比完赛后,咱们就只是普通游客。自然也就没人打咱们的主意了。”
领队见她们那么坚决,也不好再说会么。只是再三叮嘱吴校长,一定要把小欣照顾好。让她们遇到麻烦就及时找大使馆。并交待他们要单独行动的事,先不要声张。以免其他队员知道后效仿。
“您放心,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吴美娟了然的承诺道。
什么叫不会添麻烦?你们不回去,本身就是在给我添麻烦好吧!领队禁不住在心里腹诽。
“好了,我们也别打搅小欣休息了。”领队起身告辞,他说的是我们,那就是在暗示吴校长。他还找她有事。
“那你好好休息吧!”都是聪明人,吴校长自然会意,她起起身跟他一起走了。
“两位老师再见。”童大小姐起身将他们送到门口。关了门,转身叹了口气。
“别叹气了。想想你一个人脱离团体单独留下来的确是很扎眼。”小星仔趴在床上,两只小手捧着小脸,仰头望着一脸沮丧的小欣安慰道:
“有吴阿姨一起也好。你要是真的一个人留下来。那小日本就该起疑心了。”
童大小姐知道他嘴里的小日本是原田丰欲。虽然只见了一面,童大小姐直觉,那是个难缠的家伙。今天的事情,虽然不是他指派的。可是,却因他而起。
等那两个小王八蛋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警察后。警方肯定会通知原田家,到时原田丰欲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本来就对她有了怀疑,现在又知道她一出手就解决了原田家的两个小罗罗后。肯定会更加防备她。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暗访。如果总有人盯着,那肯定会极不方便。有吴阿姨和成彬一起给她打掩护,的确是更加保险。想通了这点,童大小姐也就释然了。
下午,日本对华外交官和奥数组委会的会长,文部省的官员,以及原田家的负责人一行,在警方的陪同下,亲自到中国大使馆来向中国代表团解释案情,致歉慰问。
杨庆龙和中方领队接见了他们。在谈判过程中,杨庆龙充分体现了外交官的魅力。他拒绝了日方提出的经济赔偿,却是以加强中日关系的名议。向他们索取了另外一份更加实际的赔偿。
他为教育部争取到了每年输送一千名新生,前往日本几所著名国立大学,免费就读最具影响力的几个学科名额。当然,他也承诺中国也可以接受同样多的日本留学生,同样是免费。只不过,招收的只有中国国文专业。
要知道,每年到日本就读的中国留学生虽多,可是,能进入日本最好的学府,最具权威科系的外国学生却不多。而且,就算是你的成绩相当优异,被其录取了。那学费也是高得吓人的。再不然,你就得毕业后留在日本为他们服务。
像这样要他们免费为中国培养人才,不光会让他们出血,最主要是会让他们心里发堵,颜面难堪。另外,让他们的人去学中国国文。这就是对中国文化的弘扬。这日本人要是出于兴趣去中国学国文,自然是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是外交场合。这无疑于是让日本人自己掴嘴。
日本人听后,一个个面色非常难看。不过,这是中方提出的唯一条件。他们要想尽快解决问题,平息这场事故。就不得不接受条件。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犹豫。比赛时间就在明天,其它参赛国的选手们全都在等着这件事的结果。如果,中方因为怀疑其比赛的公正,公平而罢赛。那么,其他国家肯定会纷纷效仿。如果连个奥数比赛都办不起来,日本将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因此,在权衡利弊之后,日本文部省的官员终于点头。当下就与中方教育部的领队官员签属了一份“互助互惠”的文化交流合作协议。合作期限是十年,也就是说日本将在今后的十几年中,为中国免费培养出万名优秀的人才。
因为事故源出于原田家族。为表诚意,他们做出了承担交流期间,双方学生的所有生活费用的承诺。这也算是一个附加值了。之后,他们提出邀请,要为受惊的中方代表团设宴压惊。
他们设宴是假,要制造影响是真。这一点身为外交官的杨庆龙早就猜到了。因此,他还没进会议室之前,就已经交待了领队。不能答应小日本的任何邀请。中方越是低调,日方就越是被动。这就是外交策略。
因此,他们的“好意”被教育部的领队以明天要比赛,学生不宜参加活动为由给拒绝了。
日本人吃了个闷头亏,恢溜溜的跑了。晚上,大使馆却为中方代表团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会。
第二天,日本警车一大早就在大使馆处候着。等着为中国的参赛学生开道。童大小姐他们几个学生,算是享受了一回高规格的待遇。专车一进赛场,童大小姐便看见了站雪地里的原田丰欲。他今天穿着高中校服,跟昨天那副打扮比起来,给人的感觉纯良了许多。
他的目光一直追着中国代表团的车,看见车停下,他立刻小跑着过来。童大小姐下车的时候,他正好跑到车门口。然后深深鞠躬道歉!
“童小姐,对不起!”
走在小欣身后的领队被这突然跑出来,没头没脑道歉的男孩表示怀疑。他紧张的挡在小欣面前,将其护在身后。
“你谁啊?想干什么?”
“老师,不用紧张。他没有恶意。”童大小姐从领队身后,探出一颗头来解释道。
领队侧身问小欣。“你认识他?”
童大小姐点头道:“您也认识的,他就是昨天带我们来过这里的那司机。”
“是吗?”领队已经知道了原田丰欲和昨天那个绑匪的关系。听小欣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同时,也禁不住认真打量起这个差点害惨他们的小日本。
“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昨天的冒失!”原田丰欲又连鞠了两个躬。
童大小姐对日本人的鞠躬并不感动。在她看来日本人鞠躬,就跟中国人拱手一样随便。如果,随便一拱手,说声对不起就能了事。那这天下早就太平了。
“你们警方已经解释过了,昨天的事与你无关。”童大小姐平淡的说道。“什么都别说了,咱们不是比赛场上见真章吧!”
“谢谢!”道完谢,原田丰欲终于抬起头,望着小欣认真的道:“一言为定!”
或者是因为昨天那件事的处理结果,间接的帮了原田丰欲一个大忙。童大小姐在他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睛里,竟然看到了一丝难得的真诚。
“走了,该进考场了。”童大小姐说着,径自走在了前面。
原田丰欲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小声问道:
“童小姐,下午的约会还有效吗?”
童大小姐转过头望着他,意味深长的道:
“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原田丰欲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我承认昨天我的确有试探之意。可是,我现在是诚心邀请。能给我一个尽地主之宜的机会吗?”
“谢谢你的好意!”童大小姐笑容可掬的望着他,慢吞吞的回道:“不过经过了昨日之事后。我还是觉得离你这样的祸源越远越好。”
终于,童大小姐又在原田丰欲那张充满诚意的脸上见到了一丝异样。还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虽然只是一瞬意的变化,可是童大小姐却是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她喜欢看狡猾的狐狸露出抓狂的表情。
“童小姐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一个不祥的人。”原田丰欲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识相的结束这次交谈。
“祝你取得好成绩!”
“你也是。”童大小姐依然笑得很灿烂。
说话间已经到了考场门口。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拿出参赛证,排队与大家一起进入赛场。巧的是童大小姐与原田丰欲的坐位竟然被排在了一齐。童大小姐在前面,原田
丰欲坐在她身后。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原田丰欲开玩笑道。
“是啊!”童大小姐点头赞道:“孽缘!”
原田丰欲又被噎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就坐下去了。
童大小姐也回过头,安静的坐下,等待试题的发放。
几分钟以后,两位金发碧眼的白皮肤老师,拿着赛题进来了。童大小姐看见那两老外,就知道这是日本人为了显示他们的公平公正,特意请的第三方公证人。
这次的题目比上一次份量多了一倍。童大小姐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做完。不过,当她站起来交卷的时候,身后的原田丰欲也站了起来。听到动静,她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交汇,两人同时笑了笑。然后一前一后出了赛场。
他们才一踏出考场,等在外面的双方陪考立刻围了上来。他们俩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被各自的人拥着离开了。
“考得怎么样?”领队望着小欣,紧张的问道。
童大小姐答非所问的道:
“这样的比赛,遇到两个分数相同时。是加赛呢?还是设两个一等奖?”
“啊?”领队又没跟上她那跳跃的思维。
不过吴美娟却已经领误了她的意思。她笑着回道:“如果有两个满分的选手,那应该是设并例一等奖。”说完她又问:“你对那个原田这么有把握?”
童大小姐摇头道:
“不是我对他有把握,是他的自信让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那样更好,他当他的接班人。咱拿咱的奖。各不相干。”吴美娟笑道。她也了解过原田家的背景,她们毕竟还要在日本留几天。得罪那样的人始终是个麻烦。
“嗯,也是!”童大小姐点头承认。
领队和另外几个老师,被她们的对话听得云山雾罩,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怎么被你们俩给说糊涂了?”
童大小姐与吴校长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却谁也没解释。
“老师,我现在头有点晕。想先回去可以吗?”因为另外两个同学还在考试,童大小姐跟领队请示道。
“那让吴老师陪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样分开肯定好过呆会儿人齐后,她们再提出分开走。因此,领队并没有反对。
两人跟老师人挥手道别后,就搀着手一起去外面的马路边招出租车了。不过,她们刚站到马路边的的士站台,一辆白色丰田缓缓停在她们身边。车窗早已摇下,车内的原田丰欲笑得无比“真诚”。
“嗨!你们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们过去。”似乎怕被拒绝,他又补充道:“这里很少出租车过来。”
童大小姐左右看了一眼,这鬼地方的确是很少车经过。她眯着眼看了原田丰欲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原田同学,你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我们吧?”
“童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原田丰欲跳下车,为她们打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请再给我一次为两位客人服务的机会吧!”
“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童大小姐拉着吴校长上了原田的车。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让冷得有点僵硬的吴校长,不由自主的擦了擦冷僵的脸。让脸上的血液能够流通起来。不过她看小欣小脸虽然也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可是她似乎一点都没觉得冷。禁不住好奇的问:
“小欣,你不觉得冷吗?”
“还好啊!”童大小姐笑道:“我们山里人个个都是耐热又经冷。”
“童小姐的家住在山上吗?”原田丰欲接过话问道。“不知是五岳中的哪坐名山?”
“哪坐名山也不是,就是一坐很普通的小山。”童大小姐淡然回道。对于原田丰欲,童大小姐依然持着相当的警戒之心。
原田丰欲笑着恭维道:“能养育出您这么优秀的女儿,那山怎么可能普通呢?”然后又问:“两位是要回大使馆吗?”
“把我们放到一个容易打车的地方就成了。”吴美娟疏离的回道。
原田丰欲也看出来了,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这两个女人都拿他当坏人了。高傲的他不容许自己接着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辩解了。如她们所愿,他将她们带到了市区最繁华,最多出公交出租的地方。
“谢谢!”童大小姐下车后,跟这个小日本道了声谢。
“童小姐,请等一等。”
“还有事吗?”童大小姐笑问。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在日本期间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打电话给我。”原田丰欲拿出一张名片放到童大小姐的手里。说完,他挥了挥手就开车走了。
吴美娟望着那车远去的丰田车道:
“看来他是觉得昨天的事连累我们了。所以想做点补尝。”
“或者吧!”童大小姐看都没看那张名片,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她并不想跟这样的危险人物有所牵扯。而且,在她的计划中,他已经成为了假想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