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到了一处小村庄,停下来休息。过了好一会儿,尘梦才气喘吁吁的赶到,在农户家里讨了一碗水,还没喝完,部队又开始前进。
王梓竣让勤务兵给尘梦牵过一匹马,没想到尘梦又拒绝了,王梓竣一生气,打马赶到了部队前面,不再关注她。天擦黑时,部队到达廊坊附近的兵站宿营,王梓竣安排好部队,和李国翰打了声招呼,骑马往回走去找尘梦,尘梦已经掉队好长时间,一直没跟上来。
往回跑了十来里路,看到了尘梦一瘸一拐的身影。王梓竣心里又怜又气,来到尘梦跟前,跳下马,不由分说一把将尘梦抱了起来,抱到马镫前,用力一掫,将来不及挣扎的尘梦扶上了马。
“我……我还能行……”尘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行什么行!这是修禅吗?!你这是在折磨自己!在我的部队里任何人都要听我的!以后你也一样!”王梓竣牵着马,大声说。
“谢……谢谢施主。”
回到兵站,王梓竣给尘梦单独找了一间屋子,让勤务兵打了一盆热水送到屋里。尘梦脚上的布鞋已经磨穿了,王梓竣把她按在椅子上,就要脱她的鞋,尘梦急得连忙去推王梓竣,王梓竣拨开了她的手,硬把她的鞋脱了下来,将她的脚按在水盆里:“泡一会儿吧!”
尘梦羞赧地说:“这怎么使得,出家人……”
王梓竣也不瞅她,闷声打断她的话:“从今往后,你不是出家人了!你还俗了!”
尘梦大惊:“什么?!我……”
“你是不是被逼出家的?”
“……”
“你是为了成全孝心,不忍拂你母亲的意思,才被逼出家的!”王梓竣不等尘梦说话,连珠炮似的说:“你说你母亲去年去世了,你就已经尽到孝心了,你又没有受戒,能否还俗只看你的意愿,难道你真想青灯古佛终老一生?!难道你的命运总要被别人左右?!你上过西式学校,那些洋人的进取精神对你没有丝毫影响吗?!”
说完这些,王梓竣使劲盯着尘梦,目光仿佛要刺穿她心底的枷锁。
屋子里静悄悄的,尘梦低着头,轻声说:“宁化飞灰,不作浮尘。宁投熊熊烈火,光尽而灭;不伴寂寂朽木,默然同腐。宁为耀目流星,迸发万丈光芒;不羡永恒星体,悠悠沉睡终古。”
“嗯?这是佛经?”
“上学的时候,学校的校长邀请到一位名叫‘杰克?伦敦’的美国作家来学校交流,这是他的一首诗。”
“宁化飞灰,不作浮尘……不羡永恒星体,悠悠沉睡终古。”王梓竣复述着诗句有所感悟。
“哦!你想通了!”王梓竣笑着说。
尘梦点点头,说:“佛门讲缘,缘起缘落、缘去缘回、有缘无缘……即使还俗,佛祖依然在我心中。”
王梓竣高兴地说:“你能想明白就好!风华正茂岂能与泥胎相伴?!哈哈!”
尘梦含羞地点点头,说:“不知这附近可有寺庙,我要去庙里请大师指引我还俗。”
“这里哪有寺庙,我做你的见证人!我宣布,尘梦不再是佛家弟子,即日还俗!”王梓竣一本正经地说。
章月华本在西式学校里受自由、人文思想的熏陶,虽说在寺院压抑了三年,但是来北京的这一路上和京城里的俗尘世界又勾起了她的少女情怀。
章月华露出了久违了的微笑,笑容灿烂:“施主……王大人说得对,心向佛祖,任是何种身份都能体现我佛慈悲的心怀。”
王梓竣没有答话,痴痴地看着章月华动人的脸庞。【喜欢这本小书的朋友请投鲜花、加个收藏支持酒罪,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