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闻言心中震撼,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阵笑声,从部落之外传来。
广成子心中不渝,暗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此时发笑,也不知是因为轩辕这话本身的缘故,还是藐视于他。
他扭头看去,便见一道身影悠然而来。此人身形沉稳。自带一股尊贵之气,但这股尊贵之气并不喧宾夺主。你若细看,便能发觉其身上最显眼的反而是仁爱与宽和的气质,那股尊贵之气只是他本身的韵味,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
广成子几乎是一眼便看出此人之不凡。然后他心中一动,已然对来者的身份有了猜测。
还不待他开口确定,那人已然先一步来到广成子身前,躬身一拜:“神农氏见过师伯,恭喜师伯得遇良才。也为人族又得以圣贤而贺。”
广成子心道果然,他就说此人来历并不简单。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给猜着了。来者正是神农氏——这一任人族圣皇。
“原来是神农师侄,你当日理万机,怎的有闲暇至此?”广成子心中疑惑,莫不是有意,跟踪于他,但想了想,他又自己否定了这种猜测。他本就是来寻找天命人皇。而且是得了赵玄的指点。他们之间并无利益冲突,何至于此,行这小人行径?
而且以他的了解,神农氏光明磊落,有大爱之心,大慈悲之心。更不会如此蝇营狗苟,或许只是因缘巧合。
神农氏叹了口气道:“师伯不知,我近来心中有感。时限将至,我距离归位,已经迫在眉睫,需要寻找下一任人族共主。我亦知晓,一任人族共主当为师伯之弟子。今日之遇,实乃巧合。”
广成子闻言倒是没做他想。但一旁的轩辕氏,却是大惊。他即便是再孤陋寡闻,也当听过神农氏的名头。这是继天皇伏羲氏之后的又一代人族圣皇。
哪怕是自己的父亲有熊氏,每次去觐见神农氏之后,回来对神农氏也是多有赞誉,心悦臣服。
要知道有熊氏部落,喜好争斗,崇尚强者。但对于神农氏,他们却是打心底里臣服,无不顺从,也从来没有过叛逆之举。这其中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神农氏为人族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种功劳不可磨灭。
而另一方面则是神农氏自身的魅力。神农氏不是那等强势霸道之人。他善良而宽厚,心有慈悲,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无比。为了品尝百草,试验药毒。毅然舍弃一身修为,化作凡俗。行走于洪荒,历经百般折难,数百次险死还生。这样的领袖,如何能让人不敬佩呢?..
轩辕氏纳头便拜:“人族轩辕氏见过圣皇。”
神农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轩辕氏搀扶起来。他已然知道眼前这个精神旺盛,锐不可当的年轻人,就是下一任人族共主,也就是三皇之中的人皇。
“你刚才说,要成为人族共主,要统合万民,消除天下部落之别,成为人族唯一的首领,此言可是当真?”神农氏问道。
轩辕氏闻言有些尴尬。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人族圣皇,天下共主。自己刚刚那些话虽然听起来豪迈无比,但在神农氏面前说就多少显得有些狂妄自大了。
然而他看见神农氏脸上的神色颇为认真,并不像调侃,也没有任何愤怒或者轻视。这让他心中大定,于是他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此乃我平生之志。如今人族,以部落而居。看似安定祥和。但实则多有弊端。各自为主,已然制约了人族的发展,与未来不利。”
“我欲统一天下,合并天下部落,而建一国。我为一国之主。万民皆乃我之臣民。不分彼此,和谐共处。若遇艰难,和衷共济。如此人族,何愁不能兴盛?”
神农氏闻言,心中感叹。他此时听到的只不过是一番稚嫩而不成熟的言论。但并不妨碍他钦佩轩辕氏的魄力与果断。这种魄力与果断恰好是他身上所并不具备的。于是他很明白。眼前之人,便是最合适下一任人族共主的人选。
但他还是问道:“你可知?你若要达到这个目标,会引发何等后果?即便是我,现在也不能让人族所有部落,真正放弃以部落而居的形式,统合到一起。若是强行为之,介时,必然升起战火,族内必有一战,难免生灵涂炭,生死难计。”
轩辕氏摇了摇头。此时的他反而没有了任何担忧与恐惧,也并不显得迷茫:“圣皇所言,我尽知之,然而任由人族如此发展下去。未来也难免有此一乱,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自我而始!”
神农氏长叹一声:“我不如你也!”
轩辕氏闻言慌乱无比:“圣皇言重了,晚辈不过狂妄之言,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圣皇见谅。”
神农是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看向轩辕氏身旁的广成子:“还请师伯好生教导,我已有意将这共主之位,让贤于轩辕。”
轩辕氏大惊失色:“晚辈何德何能能够担此大任?”
“哈哈哈哈……”神农氏笑了:“我刚才在部落之外,听你所言,你那个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单凭你彼时之魄力与志向,就足以胜任这人族共主之位了。”
而后在神农氏的见证之下,轩辕氏拜广成子为师。而后神农氏又与广成子坐而论道,许久之后方才离开。
广成子看着神农氏离开的背影,心中感叹,果然不愧是那位的弟子。这等气魄与见识,绝非寻常人等可以比拟。而且他听闻神农氏当日为了品尝百草自废修为。但今日一看。神农氏却已经是大罗金仙境界。
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感到震撼?自废修为之后,不仅能够快速恢复,而且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从太乙金仙境界,跨入大罗金仙境界。无论是机缘还是魄力。都足以让人惊叹。
他之前还专门问了神农氏此事。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才能修行如此之快。而神农氏给他的答案更让他郁闷:我并没有如何修行。只是这些年来游历洪荒,品尝百草,而后著书立说,自然而然有了如今的境界,我也不知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