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在此听到昊天的言语,定会极为惊讶。因为刚刚昊天所言,其实有颇多忌讳。若非交心之人,哪里会有人当面直言。这话其中涉及到几位圣人,事非小可,哪里是可以随意谈论的,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不知道会惹下多大的麻烦和因果,别说他一个天庭之主。便是换做一位圣人,都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同样的,换做任何其他一人听到这话,只怕也会被吓得半死,不过赵墨显然不在此列,毕竟他本人也是圣人,而且说起来,此事的根由还在于他。
毕竟是他劝说昊天,立下三清四御,奉三清为尊,又立四御笼络诸位圣人。因而昊天谈及此事,在他面前也没有任何遮掩,显得十分坦率。
赵墨闻言,摇了摇头:“此时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多些耐心,好好等待就行了。后土圣人与我亲厚,她本就不是那等喜欢插手俗务的人。如今守在地府。镇守轮回之地。又愿意接受陛下的册封,这就已经足够了,哪怕陛下不能插手地府之事,但有这份名义。就已经是后土圣人。给陛下卖的面子。”
昊天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后土圣人乃慈悲之人,我素来敬仰。而且地府有她作证,三界众生方才能真正安心。”
“至于其他几位圣人,别的我不敢说,太清圣人与我师尊通天圣人,定然是极为支持你的。若非如此,我师尊也不会将截教弟子打发到这天庭了。而太清圣人,门下弟子稀少,对着天庭的什么职位利益,也不甚关心。他已明确和我说了,陛下作为这天庭之主,他是极为满意的,若是不满意,当时在紫霄宫时,他便会出言反对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忧。”
“至于这元始师伯……”赵墨谈及此处,言语顿了顿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那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这位,他没什么好说的,也说不准,没说的话昊天自然明白。
昊天与元始圣人之间的恩怨,根本不用旁人去说,他自己就会明白。想要让元始圣人承认他这个三界共主的位置,恐怕有些难度。要知道诸圣之中,真正明确反对他成为这三界共主的人,便正是元始圣人,所以他也从来不奢望元始圣人会对他有什么好话,又或者出面支持与他,那简直就是奢望。只要这位能少给他使些绊子,多顾及一下他的颜面,他就已经知足了,但这显然并不可能。
这些年来,和他们天庭作对最多的便恰恰是这阐教,只是碍于阐教的威势,昊天也一直隐忍不发。赵墨对此也多有劝诫,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陛下根基未稳,不要无故招惹阐教。
毕竟阐教也的确是真的不好惹。
对此昊天也是从善如流,对于阐教也是处处避让,忍气吞声。说实话,昊天早就对阐教看不过眼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他惹不起。
只能将这种不满压抑在心底,心中想的是,但有一天他真正在这三界站稳了脚跟。等这天庭威压洪荒,等他成为真正的三界共主,一定要给阐教好看,不过这一天显然不是现在,也不是短时间可以达成的。
赵墨看着昊天的脸色。心道也不枉自己如此辛苦谋划,昊天与阐教之间的恩怨轻易是化不开了,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局面,他要的就是昊天与阐教为敌,只有让双方争斗起来,才符合他的利益,符合截教的利益。之前都是截教与阐教相争,如今他正尝试着将这个矛盾转移,转移给天庭与阐教,那个时候有道祖在背后撑腰,他天庭占据大义,该头疼的便是阐教了。
而后昊天,又与赵默商谈良久。昊天又就许多不解之事,一一向赵墨请教,赵默则一一作答,不曾有过半分遮掩,对于昊天也是多有赞誉和鼓励。从始至终未曾露出半分不耐之色,这让昊天极为受用。
可能是因为他常年是跟在道祖身边,说是背景深厚,但实则出身并不算好,就像元始圣人所言,他不过一介奴仆。如今骤得高位,因而对于外人的态度极为敏感。他最为讨厌的便是别人轻视于他,鄙视于他。这样的人,他向来引为仇寇,就比如元始圣人。
然而赵墨虽然也是圣人,但却从来没有轻视于他,这才是让他深受感动,并对赵墨极为信任的原因。
待赵墨离开之后,昊天亲自将他送到大殿门口,等赵墨离开很远之后,这才返身回到大殿之中,而瑶池已经等在此处。
“陛下如何?圣人此来,是为何事?”瑶池问昊天。
于是昊天并将龙族之事,尽数告知于瑶池。瑶池闻言颇为惊讶:“龙族?我素来听闻,龙族出世乃是有高人指点,且有大人物为其谋划,却不料此乃北极帝君所为,不得不说龙族当真是好造化,遇到了帝君,否则以他们如今之没落。想要在洪荒重新站稳脚跟,可不算简单。”
昊天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龙族不出世便罢了,也无人去找他们的麻烦,毕竟龙族蛰伏四海,镇压海眼,消磨自身业障,也算是为洪荒谋取福德。也没人会要想着去将龙族赶尽杀绝。但龙族若是出世,这话便不是那么说的了。既然要出世,便需要有在洪荒立足的根基,而这个根基的选择便是为重要。也只有寻找到一个足够坚韧足够强大的靠山,才能让龙族真正安稳。”
“却是不知帝君向来不看重此等俗务,为何今日却主动找到陛下为龙族求取这份恩典?”瑶池有些疑惑。..
按照她对赵墨的了解,赵墨对于天庭各大职位与权柄。并没有什么野心。如今却是主动前来为龙族求取职务,就显得颇为奇怪了。也不知这背后有什么其他的谋划是她没有看清楚的。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说赵墨此举有任何不妥。
“此言我也问过圣人,圣人道,西方那两位,对龙族多有想法……四海之地被侵吞,需要定下章程,哪怕只是名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