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回到峨眉山,却发现赵玄站立在悬崖之畔,眺望着面前的云海。
赵墨来到赵玄身旁。同样看向那翻滚起伏的云海。这也算是峨眉山的一道奇景,波澜壮阔。景色十分宜人。而且此时恰好是日出时分,日光给云海镀上了一层金光,这等景象更是瑰丽而唯美。
单凭这一点,这峨眉山便不愧为洞天福地。
“你那边情况如何?瑶姬的事情可曾解决了?”赵墨还未开口,赵玄便先发话了。
赵墨点了点头:“已经解决了,瑶姬被镇压在桃山之底。镇封万年而不得出。至于那杨天佑,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已被我尽数带回,此时就在我的袖中,我的想法是将他们留在这峨眉山好生修行。等到瑶姬重见天日之时,便是他们重逢之日。”
“而且瑶姬那孩子。终究还是缺少了磨砺,经此一事倒是可以成熟些,对于她修行未必就是坏事,未来之成就反而可能更高。”
“至于天庭和阐教之间的纷争。我倒是觉得目前还不足为虑。元始圣人似乎没有全力出手的想法。此次之事也只是试探之举,大概是想看看昊天与天庭的成色。完全是顺势而为,所以目前并不着急。”
赵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都能看清楚的东西,那位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呢?我在等时机,而那位同样也是在等待等待一个良好的时机。此时发动,并非明智之举。对我们而言是如此,对元始师伯而言更是如此。”
赵墨闻言了然:“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天地之间即将到来的那场大劫?我们是在等这场大劫,而元始师伯同样也是在等这个?”
“自然如此,我虽有先知先觉,自认无人能出其右者,但也不可小看天下英雄。元始师伯那等存在,怎么可能看不出如今天地之间的异常,若是小瞧于他,才是真的自寻死路。天地之间的变动,寻常人或许察觉不了,但是身为圣人却是能看出端倪,不说清楚始末,但也当知晓一二。”
“所以你大可放心,元始师伯不会在此时再对天庭发难了,他也在等待那个时机。这场大劫降临,便是阐教与天庭之间真正博弈的开始,同样也是我截教与阐教之间纷争的开始。我们都想趁此机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将对方狠狠的打落尘埃!”
“时机到了,便要看各自的本事,那个时候可不存在什么侥幸,可不存在什么手下留情,也不会有什么半途而废。一旦被对方抓住破绽和弱点,便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元始圣人,可不是什么念旧情讲道理的人,即便我们身为他的师侄也同样如此。”
赵玄轻笑着说道。他神情放松,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想想也是,未来这场大劫。他在数万年之前便开始布局,为那一刻做准备。他该做的都做了,能做的也都做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觉得可以接受。如此他的心态反而放松了下来。
“你有这个心理准备,那我便放心了。说实话,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我此次回来,不仅是送他们到这峨眉山修行,更是要接替你的位置。如你所说,天地即将有大变,便需要你去亲自坐镇,反正这峨眉山,事情不会太多,有我守着你也可以放心!”赵墨沉吟片刻,如此回道。
赵玄点了点头:“这正是我要说的,天庭那边自然需要我亲自前去坐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即便是昊天也不能把握,最后可能还需要惊动道祖出面。”
“而且人族真正的大世即将到来,人族从诞生之初,发展至今,积累数万年,筚路蓝缕,文明之火,越发旺盛,也将在这个时代放出真正璀璨的光芒。而这恰好便是我的契机所在,是我真正成道的时机。我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很久了。不光是我,想来西方那边同样做好了准备,而且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本来我让他过去,就是为了等待那一刻,只是未曾料到,这中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
西方某地,道林禅师正在为陆压讲道,此时的陆压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
他虽然还是那个小沙弥的样子,穿着一些简陋的僧袍,但整个人身上弥漫着阵阵佛光。
他跟随在道林禅师身边这么久,每日聆听道林禅师的讲道。对于西方之道的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深刻。他如今在此道上的造诣和领悟,恐怕早已超过了许多西方教的弟子。
而道林禅师,才是最为恐怖的存在。他舍去了准圣修为,从头开始修行,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成为大神通者。他不修行肉身,却是莫名其妙的成就了佛门金身,他不诵念佛门经典,却是参透了佛门真意。
在陆压看来,此时的师尊,已然与那佛陀无异,一言一语便是佛音,所过之处,佛光遍地。拈花一笑,便有无尽禅机。
而且他行走世间,背负众生之苦,以世间之苦磨砺自身,使得他的金身更加璀璨。
在常人眼中,他只是一个身材枯朽的老僧,平平无奇。身形干瘦,其貌不扬。但实则早已到了,斧钺加身,而不能伤其皮肉的地步,便是妖魔当面,也要被其慈悲感化。
师尊每至一地,其周围的生灵便会不由自主的向师尊周围汇聚,只为了聆听他的讲道。
这在外人眼中不可思议,但放在道林禅师身上,又是那般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此时,他方才明白。师尊早已到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修行的地步。世间万物皆可为其所用,既度己又度众生。
甚至他觉得,即便是师尊此时上了灵山。灵山上面那两位圣人也要礼敬有加。因为这是真佛。不是那等融合佛陀果位的伪佛。空有佛陀之位,却没有佛陀的功行。
而师尊却可以做到,他在何处,何处便是灵山的境界。
就在此时,道林禅师突然住口不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扭头望向东土,仿佛与峨眉山上的赵玄遥遥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