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究竟是谁的援兵(2 / 2)

没了盐货的买卖,就等于断了赵家庄乡民的生路。

横竖是个死,那就杀他娘!

一时间,无需李贤多做鼓动,赵家庄的乡民便生起了死战的决心。

“嗷嗷嗷,杀呀”,近百名盐丁挥舞着长枪蜂拥而至,那些溃逃的朱家仆役也紧随其后。

眼看着两股人马就要厮杀作一处,这时候,远方又传来一阵锣响。

接着,一员骑士打马狂奔而来,他手里挥舞着一张布帛,上面红色的官府大印腥红无比,“县尊大人有谕,介亭赵家庄李贤忠勇敢为,可堪大用,酌其为游缴所主事,统管县内相应事宜。”

粗犷有力的语调在空中传出了老远,朱有德瘫倒在地,面色抽搐不已,“怎么会这样?一个泥腿子怎么做了游缴?”

陈阿留面带仇恨,他恶狠狠地盯着马上的骑士,没错,来的人正是游缴所内的另外一名统领刘七!

至于游缴所的盐丁们,原本兴致勃勃以为有利可图的他们当即呆掉了。

什么情况,怎么查缴的对象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他娘的日后还怎么混?

懊恼、恐惧笼罩着陈阿留麾下的人马。

时间仿佛停滞了,近在咫尺的双方人马如同中了定神术,久久的不敢动弹。

赵家庄的乡民们虽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听闻李三郎成了管辖游缴所的大人物,这总归是天大的好事,因而,只是呆了片刻,压抑许久的呼喝声便从队列中传了出来。

“李游缴!”

“游缴!”

“李三郎!”

赵家庄成庄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大人物,如今李家三郎破了例,赵家庄的百姓怎能不喜?

马背上的刘七打马如飞,他穿过人群,凭借娴熟的马术险而又险地来到李贤跟前,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倒头便拜:“麾下刘七见过游缴。”

李贤心中高兴,这定是糜氏三公子允诺成真的缘故,要不然,游缴这天大的肥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的。

心中虽喜,可面前的这些混账都是混成精的老油条,可不能让他们瞧了笑话,想到这里,李贤强作镇定,他拉起刘七,嘴里道:“免礼吧,日后诸多事宜还要多多仰仗。”

刘七留着副络腮胡子,浓密的胡子几乎遮住了他的嘴唇,“李游缴哪里话,兄弟们都张罗着要给您接风洗尘呐。”

李贤淡然一笑:“先别忙着接风,等我解决了这些跳梁小丑再说!”

其实刘七在朱家门客上前厮杀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只是赵家庄的乡勇大占上风,没给他表现的机会,所以他才等了好一阵子。

献身救主,自然是要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

不过,在刘七看来,赵家庄乡民的枪阵已经颇具威力了,就算是游缴所内的盐丁也不是对手,真要是李贤大手一挥,乡民把陈阿留他们剿了,他刘七哪里很有表现的机会。

于是,趁着李贤没有把话说死,刘七急忙毛遂自荐:“杀鸡焉用牛刀,李游缴且待,看我让他们束手就擒!”

李贤借坡下驴,并没有不依不饶,反正他也想趁机看一下刘七的能耐,“好,你告诉他们,若是束手就擒,我可禀告县尊,一律从轻发落。”

刘七龇牙笑道:“您就瞧好吧。”

说罢,刘七打了个呼哨,只见四下里忽然多出二百多名盐丁,这些人马个个手持利刃,其中,竟然还有一小队长弓手!

百余名乡民在内,两百左右的刘七人马在外,三百多人的队伍完全将陈阿留以及朱有德的人马包围了起来。

这时候,朱有德铁青着脸,他挣扎着咆哮道:“陈阿留,我们杀出去,我朱家的钱财可尽数归你!只要你我并肩作战,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情知惹怒了新任游缴,未来怎么也讨不了好处的朱有德生出孤注一掷的心思。

有道是破家县令,灭门令尹,难缠小吏,而之前朱富贵在世的时候得罪了太多的人,一旦朱家势微,那定然是“落井下石”之辈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朱有德知道,他们朱氏一族坏事做尽,就算今日逃过一劫,日后也躲不过秋后算账,与此如此,倒不如占山为王,做那逍遥快活的山大王!

朱家是出了名的富裕,到底要不要冒险呢?陈阿留犹豫了。

刘七可不会给陈阿留铤而走险的机会,虽说他巴不得陈阿留立毙当场,可那样一来必然会影响到自己在李贤心中的地位。

稍稍琢磨一番,刘七便在两方人马中间站定,他气定神闲,嘴里道:“陈阿留,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实话告诉你,县尊麾下的兵勇正在赶来的路上!”

什么?连县城的兵勇都过来了!

这消息传出之后,朱有德脸色再无半点血色,放眼望去,麾下的家仆哪里还有适才好勇斗狠的神色?

陈阿留知道自己栽定了,消息的真假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麾下的人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