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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县百姓对刘协很是热情,他们跪伏在地,高呼“陛下”,有年纪大的老者弯着腰,涕泪交加。(网)(首发)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刘协坐在四匹骏马拉乘的马车里,大为触动。
这便是大汉的子民,这便是刘协的臣民!
在长安、洛阳,刘协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天子,满朝野,压根没有几个人把他当成一回事,可是,在沛县,乡民们却叩拜的真心实意。
高祖刘邦是从沛县走出的天子,他的子孙,骨子里流的便是沛县的血,因而,对于沛县百姓而言,他们甚至觉得天子刘氏是自家人……
真挚的感情让乡民们真情流露。
大汉动荡太久了,黄巾之乱,整个青州乱成了一锅粥,沛县虽未遭遇太大匪患,却也差点惨遭不测,百姓希望出现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重振汉室,厘清四海。
被人信赖、被人重视的感觉让刘协心中燃起万丈豪情,他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
道路两侧,沛县郡兵负责境警戒工作,在宽敞的官道上,四名高大健壮的旗手擎旗先行,刘协的车马紧随其后。
“诸位快快平身!”
刘协大声呼喝,可是,四周的乡民却置若罔闻,他们依旧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李贤见状,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刘协深受爱戴,对于李贤来说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
百姓拥护,李贤“挟天子”这计策才能够妥善进行,可是,相对而言,日后李贤若想取而代之,只怕要耗费不小的代价。
真正的历史上,曹操有生之年未曾改朝换代,怕的就是天下悠悠之口!
难道,李贤要重蹈曹操覆辙?
思量间,众人一道入了县衙。
沛县县令、县尉如坐针毡,他们没想到百姓竟然如此热情。
百姓热情,自然讨好了天子,却也在同时得罪了刺史李贤。
李贤才是青州、徐州刺史呀,他掌权以来,取消了苛捐杂税,百姓的日子渐渐红火起来,若不是李贤,沛县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百姓涕泪交加,仿佛在李贤手中遭遇多少冤屈一样,这模样,难免令人遐想。
幸好,李贤并不是心胸狭隘之辈。
进入正厅之后,刘协高居上首,李贤与董承分左右落座。
董承在兖州与刘协失散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了上来。
兵马不多,但是,其情可鉴!
刘协念叨董承的好处,流露出委以重任的意图,对此,李贤自然毫无异意。
天子孤身而来,身边总要有个亲信,否则的话,总会令人遐想。
于是,董承便成了卫将军。
刘协环顾四周,嘴里道:“李卿,我想在沛县盘桓几日,择一良辰吉日,祭拜高祖”。
“好,陛下只要选好了日子,剩下来的便交给我吧”
刘协很是高兴:“如此,倒让李卿费心了”。
“份内事,何足挂齿?”
刘协心中暗道,若是天下臣子人人像李贤这般,何愁大汉不兴?
又寒暄了几句,众人便告辞离去。
名义上,刘协等人需要休息,不能耽搁太久,其实,却是沛县的县令、县尉急着去见李贤。
李贤离开县衙,刚在一家院落内盘膝坐下,没多久,便听得县令、县尉联袂而来的消息
“喔?让他们进来吧”
“喏!”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传来。
县令一揖到底,嘴里道:“我等拜见李使君”。
李贤没有托大,嘴里道:“起来吧,无须多礼”。
“谢使君”
“嗯,劳军的酒肉、吃食你们可曾准备妥当了?”
“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使君一声令下,便将他们送到城外”
“好,不用再等了,估计他们也等急了,把肉食送出去吧”
“喏!”
“嗯?你还有什么事情?”
“下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县尉缓缓道来:“下官之妻侄在微山湖畔采了些金石,想献给使君,还请使君笑纳”。
说罢,县尉拍了拍手,接着,便有两名男子抬着一只五十斤重的箱子出现了。
县尉闭目不语,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金子呀!
这一箱子,起码有数千贯!
李贤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微山湖也有金子?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说过?“
县尉头冒冷汗,私下开采金矿,按律当斩呀。
“请使君责罚,是我管教无方!”
李贤冷哼一声:“金矿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
县尉不敢扯谎,只是叩伏在地,道:“使君明察秋毫,小人不敢隐瞒!”
“哼,你那妻侄该不会是李佑吧?”
县尉大惊失色:“使君也听过李佑的名头?”
“如雷贯耳呀”
李佑的所作所为,县尉一直心中有数,这一次,谁也没想到李贤竟然提起了他。
难道说,李佑有什么把柄握在李贤手中?
“李佑年幼无知,若有冒犯,还请使君莫要放在心上”
李贤哼了一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道理,你这个堂堂县尉还不知道吗?”
县尉哑然无语。
李贤又道:“李佑口碑极差,为富不仁,我正打算去寻他!”
去找李佑?
当然不是加深感情,十有**是因为作奸犯科之事!
如果换成另外一人,县尉都可保证,对方不会触犯国法,可是,对于李佑,县尉真的不敢乱说。
“胡福,我且问你,你在这沛县待了多久了?”
“四十年了”
“做了多久的县尉?”
“四年有余”
“大胆,我且问你,有没有中饱私囊?”
胡福惊恐不已:“使君明鉴!”
“你去把李佑带到此处,这样以来,我便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了:”
胡福挣扎不已,搞了半天,李贤是想让他大义灭亲呀。
确实,放眼整个沛县,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比胡福更熟悉情况了。
只是,就这么将李佑卖了,显然有些不厚道。
“使君!”
“怎么,你不愿将他引来?”
话音刚落,李贤便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
胡福打了个寒碜,他急忙摇头,辩解道:“我这便去,使君稍待片刻!”
李贤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胡福出了县衙便打马直奔李府,还未进门,李佑门口的护院便讪笑道:“是舅爷来了呀,快快有请,我家老爷正想去寻你呐”。
胡福铁青着脸,道:“李佑在哪?”
“正在后院”
随手将马缰递交给吓人,胡福大步前行,嘴里道:“头前带路”。
家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大声应喏。
一行人风风火火直奔后院,院中,李佑正在舞剑。
“噗”,一剑刺出,木架上草人一抖,接着,漫天的草屑便飞舞起来。
“是谁?啊,喔,是舅父大人!”
李佑原本气哼哼的,正想拿下人开刀,谁曾想,来的竟然是胡福,他名义上的长辈,这可如何是好?
“哼,是我”
李佑收剑而立,嘴里道:“舅父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胡福深深地叹了口气,嘴里道:“你且随我来!”
说罢,胡福在头前开路,李佑满肚子疑问,却不敢多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来到一处房中。
李佑将所有下人赶走,并且派人在屋外站岗,为的就是防止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