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于张扬的军将人人瞪眼,他们刀剑出鞘,目露凶光。
鲜卑人同样不甘示弱,眼瞅着一场内哄就要爆发出来,张扬急忙劝阻:“都给老子住手,扶罗韩出城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鲜卑人不敢再动,当时,扶罗韩说的明白,张扬说的话便是他的命令,有不遵令者,杀无赦。
震住了鲜卑人,张扬又指着自家部将破口大骂:“都他娘的瞪大眼睛,青州军就在城下,若不能精诚团结,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不敢多言。
城下的千余步卒在堪堪抵达守军射程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只见一面威风凛凛的大旗在迎风飞扬,大旗之下,一员紫脸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显得很是兴奋。
“啊呔,城上蟊贼,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大声叫嚣骂阵的自然是张飞,这厮生着副猛将相貌,身上又着实有些手段,这阵前寻衅的时候交由他来做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若是贼人龟缩不出那便罢了,倘若有贼人按耐不住冲将出来,张飞势必会斩将夺马!
丈八蛇矛可步是吃素的!
秦汉年间,两将阵前单挑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极少会有人避而不战。
张飞喊罢,不待贼人应答,他身后的千余军卒便齐声叫喊起来:“蟊贼可有胆乎?可敢出城一战乎?”
城上,鲜卑部众惊怒不已。
“出城,杀了这黑厮!”
“让这些汉人见识见识鲜卑人的厉害!”
鲜卑军将群情激愤,便是张扬麾下军将都有些按捺不住。
张扬脸色铁青,他一再忍耐,才止住了亲自下城应战的想法。
“这厮是谁?”
“将军莫急,看我斩了他的头颅,再为你问个明白!”
说话的是张扬麾下的一员大将,武艺出众,在军中素有勇武之名。
张扬脸色急变,有心再行劝阻,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这时候,城下青州军叫骂的更欢快了,而城头的守军却士气低落,如果再不出战,守军怕是战心全无。
再者,鲜卑人桀骜不驯,若不能令其驯服,接下来要想守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军无战心,那这浑源城又靠谁来守?
“去吧,允你一千兵马出城,宰了那黑厮,莫坠了我的名号。”
那军将受此一激,自然是慨然应诺:“将军稍待,末将去去就来!”
吱嘎嘎,在敌我双方的注视下,城上的吊桥放了下来。
整整一千名河内军鱼贯而出,他们身上衣甲虽然不甚齐整,但在军将的压制下,倒也堪堪保持了阵列,没让青州军军看了笑话。
城头的张扬握紧了双拳,他紧紧地盯着青州军军的一举一动,这时候,最怕青州军趁势杀来。
好在青州军颇守规矩,并未趁机袭杀。
守军出城,青州军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他们止住喝骂,唯有张飞打马上前,叫嚣道:“可曾准备好了?谁来送死?”
这么久的时间,和内疚已经布下阵势,后阵无忧,那军将手持长枪,拍马上前,嘴里应道:“黑厮休得猖狂,你家刘爷来取你性命。”
张飞“哈哈”大笑,道:“送死的货色,也敢口出狂言。”
言罢,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两将迎头相会。
战场上,胆气与武艺同样重要,空有一身武艺却被他人杀死的武将多不胜数,而九分胆色,五分武艺的家伙却往往能够发挥出惊人的战力。
眼下,出城迎战的这员敌将不晓得张飞的厉害,倒是能够发挥出十成的本领。
说是斗将,其实胜负只在转瞬之间。
原本两军之间便不过百步之遥,拍马相会只需要弹指的功夫。
“砰”只听得一声巨响,张飞刺出的长矛击到了河内军将的头盔上。
“铿”,火星四射。
第一个回合,河内军将便落了下风。
脑中嗡嗡作响,军将脸色大变。
张飞并没有趁机袭杀,他好整以暇地等待了。
过了片刻,确认对方已经缓过神来,张飞方才说道:“如何?还能再战吗?”
河内军将羞恼交加,他咆哮一声,再度冲上了张飞。
“铿”,这一次,双方的兵器硬碰硬地撞到了一起。
然而,不等贼将露出得意的笑脸,他便惊恐地发现自己持枪的右臂好像完全断裂了一样。
巨大凶狠的力量从武器交汇处传来,虎口剧痛无比,险些松掉了武器。
张飞犹有余暇,叹息道:“不过如此。”
说罢,贼将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右臂一空,险些被闪下马来,接着,一道耀眼的光亮疾冲而来。
“噗哧”,长矛刺穿敌将的头颅,余力未消,两马交汇之间,完全带走了半个头颅。
磐石营的军卒顿时聒噪出声“我青州军,万胜!”
“万胜”的呼喝声让城头的张扬脸色青红一片。
这他娘的也实在太过丢人了,连两个回合都没有撑住。
“谁能为我斩了那黑厮?”
如果不找回场面,守军士气必然一落千丈,这可不是张扬想要的。
之前不明白张飞的厉害,军将倒还跃跃欲试,现如今,两个回合便取人性命的手段却让人心寒。
那死去的家伙往日里也是好勇斗狠的货色,可在黑厮手中却如土鸡瓦狗一般。
没有人是傻子,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想出城送死。
“我城内六万豪杰,难道却无一人为我出气吗?”
张扬语带怒气,大声质问。
几个呼吸的功夫好像一百年那么漫长,终于,一员将领耐不住王须拔的质问,愤而应命,嘴里道“某家去了,将军且看我如何为你砍了那贼厮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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