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人马呈掎角之势,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确保营盘的安全。
老卒营啸,事发突然,在城外,谁也想不到之前还笑脸相迎的同伴会拔刀相向。
古代大军驻扎,最怕的事情就是营啸,黑暗的情景之下,乱军会裹挟着惊恐无着的兵卒肆意冲撞,破坏。
此时,日头依旧高挂在半空中,因而,心生怨愤的乱军并没能裹挟到多少人马,他们只是挥舞着兵器,叫嚣着冲向青州军的大营。
在大营之中,有步骛耗费海量银钱赎买来的夷人婆娘。
数年不识肉味的老卒如饥似渴。
这一次,很显然,乱军的目标就是这些夷人女子。
按照青州军军规,无故进入营地百步之内者,皆可杀无赦。
如果是平常时日,乱军断然不会轻易冒险,可此时,聒噪而来的乱军早已经被兽性支配了头脑,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杀进去,抢几个婆娘。
乱军距离青州军的大营不过百步了,示警的箭矢早已经射下,可他们却屹然不惧。
怎么办?射杀乱军?
新罗与汉军,这么快就要刀箭相向了吗?
没有足够份量的军将坐阵,一时之间,外围的青州军卫卒有些下不了手。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冲天而起,这是提示全军戒备的声音。
陡闻惊变,步骛急忙与甘宁等人来到哨塔附近。
多亏了青州军军纪严谨,他们在营地四周都埋下了木栅栏、鹿角等简易工事,不然的话,乱军极有可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相距不过六十步了,那些狰狞的表情里散发的全都是赤裸裸的欲望。
甘宁当机立断:“进入营地百步之内者,杀无赦,如今新罗兵马已生谋反之心,还不速斩之!”
甘宁话音刚落,当下便有传令兵将他的军令通知到了营盘的每一个角落。
得到自家主将的首肯,那些犹豫不决的弓手们再不留手。
弯弓、搭箭、抛射!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倾泻而下,周而复始,没过多久,百步之内的乱军便为之一空。
在新罗待了有些日子了,不曾懈怠的青州军卒们保持了良好的战斗力。
此时,遇上毫无军阵可言的乱军,可谓屠之如狗。
“杀人了,汉军杀人了”
“跟他们拼了,杀进去!”
“杀啊!婆娘就在营地”
不管在何时何地,总是会有不开眼的混账在挑拨。
陷入亢奋状态的乱卒们原本被青州军强悍的箭雨阻的难进分毫,可此时听到那些教唆的话语,当即又恢复了几成勇气,聒噪着冲向了青州军的大营。
站在高处,可以粗略地看到,冲击大营的乱军足有三千之数,适才倒毙的那些不过几百人而已,远远没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丘飞这时候嘟哝着嘴,喃喃道:“杀不尽的泼才,早知道让他们死的干干净净便是了,又何必救他们?现在倒好,尽是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一开始甘宁也颇为愤怒,可后来转念一想,士卒最怕的就是患寡而不患均,传闻中青州军的犒赏是他们这些老卒的数倍,而且据说还有姨妞可以领回家,这让那些在新罗做碰马数载的老卒们情何以堪。
不管怎么说,前些日子,正是凭借这伙新罗老卒,管亥方才不战而走。
酒肉、吃食,虽然不曾缺着,然而,老卒营中毕竟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主将,没有主将的约束,原本只想吃饱、喝好的军卒们在有心人的挑拨下便生出了好高骛远的心思。
乱军拆下了营盘附近的木板,他们顶着木板,拿着可以抵挡箭矢的一切东西,向青州军的大营冲锋着。
接连不断的箭雨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越来越多的乱军倒在了营地之外。
此时,甘宁惋惜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片肃杀之态。
“丘飞!”
“在!”
“大开营门后,你速领本部两千人马直冲乱军中央,务必将其分成两截,首尾不得兼顾!”
丘飞挥舞着巨斧,龇牙咧嘴地笑道:“遵命,俺的大斧早已经饥渴难耐了,兄弟们,速速随俺过来!”
“步骛”
“末将在”
“你领本部人马截住乱军退路,切记,不可让一名乱军逃出大营,若是有一人危害乡间,我拿你是问!”
“末将得令,必不负都尉厚望!”
说罢,程名振接令而去。
“程远”
“在”
“你领本部人马,务必谨守大营,不让任何人进入大营百步之内,可否?”
“喏!”
一条条军令下去,青州军七千多人马便齐齐动员了起来。
吱嘎嘎,紧闭的营门打开了。
不等附近的乱军围拢过来,就见一员紫脸步将挥舞着磨盘大小的巨斧“阿呀呀”冲杀而出。
有识得丘飞的乱军叫道:“小心,这黑厮厉害的紧。”
“怕个球,兄弟们并肩子上,砍了这贼厮鸟!”
大将冲锋在前,丘飞麾下的兵卒顿时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嗷嗷叫着,他们杀意十足,胸中怒意迸发。
这些忘恩负义的混帐东西,如果没有青州军,这时候哪有他们的今天!
还想跟青州军抢女人,全部杀干净了事!
明明是手下留情饶了他们,可到头来却被人反咬一口,这种愤懑的感觉让青州军卒视若疯狂。
再者,听闻乱军竟然是对营中的夷妞打起了主意,这不是挖他们墙角吗?
涉及到自身利益,青州军卒们心中的怒意更是高涨不止。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