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绝对是女的,你不知道,大妈这双眼睛毒着哪,谁都别想骗过大妈的这双眼睛,就说前几天吧,你大叔替王老财家拉水,偷偷藏起了几文钱,大妈这眼睛一看,就知道他没有把工钱都给我交上来,我就对他说……”
大妈又是一通胡扯,郭小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赶紧扯了个谎,说自己见到了熟人,过去打个招呼,这才脱身,那大妈还在身后依依不舍的说让郭小凤有空到她家去坐坐聊天,说她自己一个人天天闷的很。
郭小凤抹了抹头上的汗,就这口才,能有人和她聊下去才怪,自己才不会主动上去找虐哪!
挤出几米之后,郭小凤来到了人前。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些孩子已经被买走了三四个,还剩下两个孩子了,一个就是郭小凤指着的那个像男孩子的女孩,另一个孩子却是个病人,脸上的灰尘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红晕,不时的咳嗽更是说明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所以那男人只要一百文钱都没有人买,反而那个装男孩子的女孩有几个人想买,只是一来是年纪大了,怕买回去会跑掉,二来这个女孩子瘦的也成了一把骨头,不知道有没有病,怕买回去就死掉就糟了,三来那个女孩非要和弟弟在一起卖才行,说什么都不肯丢下弟弟,这份情让人同情,可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肯买了。那个身后的男人一再降价,从一个人一百文,降到两个人一共一百文,还是卖不出去。
“就这样的孩子买回去就会病死的,唉,可怜的孩子。”
“是啊,我看他们都是难民,买回去恐怕官府的人就会找来的。”
“难民也不怕,我叔叔家的表弟家的侄子就是捕快,可没有说过难民犯法,反而说过几天官府就会开仓放粮救济难民哪!”
“还救济?人都跑没了,救济谁啊?早干嘛去了?”
“怎么了?人怎么跑了?”
“这事啊要从三天前说起……”
几个路人在那边议论纷纷,这边的人就散去大半,两个生病的孩子就那么默默的坐在地上,偶尔那个小男孩会咳嗽几声,也是有气无力的。
“一百文,我买了!”郭小凤见人已经都散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去对那个男人说要买下两个孩子。
那卖孩子的男人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笑着说:“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大妮已经十五了,买回去就能干活,小的也十岁了,挑水劈柴都可以,一百文就买两个劳力,是个好买卖。”
郭小凤对这个男人心中很是鄙视,也就懒得和他说话,摸出一百文道:“走吧,办个手续。”
刚才看了半天,郭小凤也看明白了买卖孩子的过程,都是那男人带着去衙门口登记一下,领来一张文书,写上买卖双方的名字,然后按手印,衙门再盖个章,收个手续费,这就算完事了,手续费也不贵,五文钱而已,文书上面也不是写着奴隶买卖,而是长工雇佣,时间通常都是一辈子,如果雇工逃跑的话,出售方要赔偿百倍的钱款,而且逃工一旦被抓获就是各种刑罚加身,至于罚多重就看雇主的意思了,官府最高可以判充军,而雇主私下里动用私刑打死也是不算罪过的。
这些在文书里都写的明明白白的,郭小凤看了一遍,都觉得心寒不已。这个时代的法律真的是太无情了,很多方面都是空白,最严厉的就是对偷盗奸淫的处罚,一旦抓获砍手砍脚是很普遍的事情。
而这个时侯也有点状况,郭小凤没有身份证明的事情终于出现了纰漏,她根本无法提供自己的户籍证明,没有长安城的户籍就无法在文书上写下自己的籍贯,这文书就无法完成。郭小凤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是哪里人、住哪里、家中都有谁啊!没办法,只好跑去自己那家店面的主人那里,请了他来证明一下,将买来的两人的户籍落在了他的家里,文书也写上了他的名字。
那店主人还一脸的不高兴,要是这两个雇工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还要担责任,郭小凤好说歹说的好话说了一箩筐,一再保证自己这两天就将自己的户籍弄过来,重新将文书办理到自己的名下,这才让那店主人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