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别管我了,去看看可馨的手术做完没,我相信如果她在病床上醒来,最希望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你。”陆雨辰清楚的知道,自己受这点罪跟可馨比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自己的身体,是被自己给糟践成这样,怨不得别人。
“嗯,等把你安置好了再说,你现在的情况,肯定是要留院观察的,等会儿我跟甜甜打声招呼,叫她给你安排一间病房。”林奇说完,就掏出手机来拨通严甜甜的电话道明意图,后者二话没说,立刻就给安排了一间全院最好的病房,带洗浴室和厨房的那种。
“姐夫,我跑了两条街才买到你要的东西。”执行任务归来的陆雨欣和韩诗瑶,累得一个比一个喘,看起来真是跑了不少路。
林奇有点纳闷:“怎么会跑两条街呢,楼下不是有超市吗?”
“楼下那个小超市不知道为啥,今天没开门营业。”韩诗瑶伸手扇着汗津津的脸蛋,林奇看到她的窘态,笑着递过去一张清凉的湿巾:“其实我要你们找的东西,根本不用去超市买,医院食堂里有的是,你们上哪儿买点不就得了。”
“就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陆雨欣一拍脑门,看来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跟姐夫还是没得比。
“老公,你别跟她俩闲聊了,快点去看看可馨,我不要紧的,就是有一点头晕,应该是饿的。”
“啥呀,抽血抽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身体里的血被抽走了三分之一,心脏来不及供应,当然会头晕。”林奇说着,催促两个小妮子赶紧把红糖水熬上,自己亲自上手蛋羹,他的厨艺比起陆雨辰的黑暗料理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等做好了饭,端到陆雨辰跟前,细心喂了几口,林奇这才拉着小白鸽,心情忐忑地走向手术室。
手术室上的红灯已经变成绿灯了,这表明手术已经结束了,他原地等待了一会儿,就看到穿白大褂的严伯年推门走了出来。
“严老,我老婆怎么样?”林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严伯年摘了口罩,长出一口胸中的浊气:“放心吧林奇,手术很成功,伤口已经缝合了,不过需要进一步的观察治疗,多亏甜甜送来的血包,要是再晚半分钟,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再也没有颜面见你了。”
“严老,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当了院长以后,从来不亲自上战场,今天为了我,已经算是破例了,就算结果是坏的,我也不会迁怒于你,我要是真那样做了,你说我还能算是人吗?”听到手术成功这几个字,林奇心里一块腾空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严伯年刚开口,便是欲言又止,布满沧桑的眉宇间,流露出诸多的愁闷。
“只是什么?”林奇表情一怔:“有话您直说,不用跟我绕弯子。”
“那我就说了?”
“严老,你这是怎么了,我以前可从没见你如此吞吞吐吐过。”
“哎。”严伯年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不过我已经尽力了。”
这个噩耗对于林奇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连给孩子起的名都选好了,到头来竟然是个胎死腹中的结果。他知道那个孩子对于可馨来说有多重要,那是她的亲生骨肉,也是她跟林奇之间爱情的结晶,可惜就这样在变故中夭折了。
“我老婆知道这件事吗?”林奇问道。
“她还不知道。”严伯年摇摇头。
“瞒住,一定要帮我瞒住,能瞒多久瞒多久。”
“没用的,孕妇肚子里有没有动静,只有孕妇自己最清楚,她只要一醒过来,就会知道孩子流产了。”严伯年苦笑道。
“也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都给忘了。”林奇同样苦笑,高度紧张的情绪,使得他的判断能力大打折扣。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严伯年说到这里,先前那种愁闷又升级了几分。
“难道还有更糟的情况?”
“嗯。”严伯年点了下头:“刀子插得太深了,伤到了子宫内膜。”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老婆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这辈子都怀不上了。”严伯年说到这里,就见林奇的眼睛里,迸射出难以相信的痛苦。
“她知道吗?”林奇表面平静的问道。
“不知道。”
“通知你的人,谁也不准告诉她。”
“别这样林奇,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会知道的,你现在告诉她,远比让她自己意识到强得多。”严伯年是有经验的医者,类似的患者他经手过很多,所以他从来都不提倡对病人隐瞒实情,因为窗户纸,总会有破的那一天。
“严老,你不了解我老婆,她是从乡下农村来的,母亲情怀特别重,而且很喜欢小孩,我要是告诉她她不能生了,她还不得上吊去。”
“那好吧,我可以帮你隐瞒。”
“最好连手术单和病历上的数据一块改了,实在不行就伪造一份,行吗?”林奇知道,这样做对严伯年来说有点不公平,他一生行医两袖清风,从来没有过这种违规操作,而且像这种程度的大手术,都是要留存归档的。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严伯年笑了笑,改就改吧,谁让自己技不如人,想从林奇那里取经呢。
“爷爷,你俩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从手术室里收拾完东西的严甜甜,一出门就跟这对忘年交撞了个正着,今天对于她来说,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她这是实习期转正以后,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