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被她这样打量着,却没表现出丁点儿的不自在,“让这位太太失望了,小女没什么家世,只是在河道上跑船而已。”
“跑……跑船的?”美妇以及和她同来的三小姐、表小姐俱是大惊,齐齐望向袁冬初,再一次上下打量。
袁冬初一无所觉,慢条斯理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交给身后的刘婶。
刘婶超级识眼色,很慎重的接过,往自己手上捧着的包裹中塞了又塞,直到感觉安全了,才重新恢复之前拘谨木讷的神态。
这一番动作,看在美妇眼中,更是粗俗不堪,令人鄙夷,讥讽道:“姐姐如今富贵,这是瞧不上我们母女了!为了一个跑船的贱民,居然如此呵斥我们母女。”
“寿宁,不要这么说话。”方大太太面色隐忍。
卓静兰都要气笑了:“姨母,袁姑娘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姨母和表妹如此失礼,又把我娘放在什么地位了?”
“好了!”方大太太喝止了女儿。已经够丢人了,还要在丈夫看好的年轻人面前争吵家务对错,岂不是更让客人难堪?
她对袁冬初歉意道:“本是我们请袁姑娘过来指点静兰的,却是让姑娘受了委屈,是我们待客不周。”
那位表姑娘清瑶却是眸光闪了一下,自语道:“指点?”狐疑的目光反复看着袁冬初。
袁冬初也是有受够了,好好的事居然弄出这些乌七八糟。这母女两人分明才像是打秋风的好不好,而且还是那种天长日久,打秋风打得理所应当的那种。
“要不,”袁冬初出声了,“今天先就这样?文书的事,我们换个时间再谈。”
“姑娘是姓袁吗?袁姑娘竟然是来写文书的?”清瑶又把握到了关键。
卓静兰却是没搭理清瑶,跟着袁冬初站起:“不用,我们这就去吧。不是着急吗?没得因为这种事耽误工夫的。”
许氏还抱着小锦儿,但也跟着起身了。
那几位有点傻眼,尤其美妇,还特别盯了两眼抱着包裹的刘婶,努力转开话题:“你们要写文书吗?是不是生意上的事,不方便我和清瑶知道?那三小姐呢?三小姐也是卓家的嫡亲姐妹,读书甚好,让三小姐去帮忙可好?”
那位没怎么说话的三小姐听到这话,眼里闪出些期待。
“不用了,袁姑娘的身份,怕是配不上三妹妹。也只有我和嫂嫂才好帮忙打个下手,就不委屈三妹妹了。”卓静兰不容分说,拉着袁冬初决然而去。
现在的她,也不管她们是不是初次相识,是不是很熟悉了,自顾拉着袁钟初的手,快步如风转出方大太太的院子,一溜烟儿的走了。
能紧跟两人的,只有卓静兰的两个丫鬟,还有健步如飞的刘婶。
连跟着起身的许氏,也只能哭笑不得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