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县的这帮土包子,知道他们在做投递事宜。但上次在这边吃了大亏,总要留个心眼儿吧。
难道以为这次撑三条船行走,就没人敢惹了不成?
一下子下去那许多人,船上怕是没留几个,心太大了吧?
有码头大哥的吩咐,还有这帮人如此缺心眼儿的表现,码头一众小弟更无顾忌,也懒得掩饰。上船寻衅的,直接七八个人就上了船。
其余十几个,纷纷下了码头,撑着小船就去给三条缺心眼儿的船做手脚。
船上自有船老大出门交涉。
船老大得了顾天成吩咐,见七八个人来势汹汹走上跳板,说是怀疑船上货物夹带了朝廷禁运物品,要船老大打开所有舱门,来个彻底检查。
船老大当下打躬作揖,一个劲儿的说好话,解释这事儿他做不了主,要等船主回来再行定夺。
这些人哪会听他解释,不容分说硬闯,推搡着船老大,便强行上了船。
河里的小船,在河面上还遮掩一下,待到进入两条货船的中间,就明目张胆起来。
上次他们只一条船,船上的人多,撒下好多渔网,让人一时无法靠近,这时却没这个顾虑。已经有过一次交锋,这次诚运主动靠岸挑衅,还遮掩个什么,直接动手分高下就是了。
星耀经历过上次的事,是守船的一份子,很有经验。
遥望码头风向不对,便拉着廖家管事来到船舷处,看着两条小船靠上来,才指给管事看:“张爷您看,又是锤子又是凿子的,分明想把咱们的船凿穿。您老的货还在船上呢,这帮孙子,太不给您老面子了!”
气愤之情表达到了极致。
姓张的管事有廖清溪交代,又和顾天成等人接触两天,已经颇为熟稔。
这时听到星耀没底线的蛊惑,不由得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你小子,奶毛还没褪尽,就跟我这耍心眼儿。回去历练几年,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根底!”
星耀嘿嘿笑着,不以为意的挠挠头。
他们混街市的无家孤儿,什么样的冷遇欺凌没受到过?
现在面对的,是通州廖府管事。
就人家那一巴掌和那份言语,却是绝对的善意满满。这种待遇,若在以前,也就是做梦能梦到,他哪里还会当真?
可看着小船上的两人穿了水靠下水,要动真格的了,星耀忙拽着张管事的胳膊,急道:“张爷您倒是快想办法啊,他们拿着家伙什儿下水了。”
货船中间的两条小船,只在靠近时,抬眼看了看船舷上的两个人:一个中年人,另一人还是个毛头小子,真没什么威胁性。
几个人不加遮掩,入水的入水,船上辅助的船上辅助,望风的望风,眼看着就要开工。
张管事看着甚觉好笑,他们真当面对了几个升斗小民,所以嚣张至此?果真一点顾忌都没有。
“还有没有王法了?通州廖家的货物,都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人抢夺谋算。翼阳城果然不同凡响!”张管事冷声喝道。
声音挺大,不但小船上的人听到了,相邻两条别家货船也有人闻声望过来。
“通州廖家?”两条小船上的人相互看看,手有些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