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图问道:“这个培训,是潘掌柜来讲?还是袁姑娘亲自教授?”
女子当夫子挺另类的,但卓远图实在想不出,除了袁冬初,谁还能够胜任这件事。
袁冬初的回答有些模糊:“原本跟着我的两个小姐妹,就是负责做培训的。只是,她们如今在坪洲境内,跟着我们大当家,也是做招工和培训事宜的。
“总号这边……我们当然希望组建一个熟练的培训机构,只看是否能找到合适的人。”
“能授课的人吗?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卓远图很了解的样子,却一点儿没打算施以援手。
袁冬初瞥他一眼,说道:“跟我一起来的,有两人在这方面有点基础,暂时顶一顶还是可以的。有了缓冲时间,再看是否能招收专业做培训的人。”
她说的两个人是小满和星耀。
小满是最早识字的那批人中的一个,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星耀一直跟在她身边,就算没像秀春、小翠那样,专门去学培训事务。但耳濡目染之下,他又在读书认字上狠下过功夫,总比没接触过的人强一些。
但袁冬初还是希望,能雇几个正经读过书的人。有文字功底,再有投递行的培训教案,在这个时代,教普通投递小子绰绰有余。
唯一需要担心的,雇来的人观念是否能和诚运保持一致。
诚运要的是踏踏实实做实事的人,不能因为教一些简单的地名词汇和投递流程,把诚运的投递员教出酸腐气息来。
袁冬初说这些的时候很随意,但卓远图却听得暗自啧舌。
别家从头做起某个大产业或者大商号,那都得一点点的积累钱财、积累经验。
从开始起,便不断摸索、甚至栽跟头,直到管理方法健全起来。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耗进去两代人、乃至三代人都很正常。
这位倒好,投递行借助大河运输的便利,生意暴增之下,诚运的人本该手忙脚乱、难以应对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再看是否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是否能继续做下去。
但袁冬初这见招拆招、随便一出手便是一套管理章程。这能耐,着实有些惊人了。
这时的卓远图有点遗憾,遗憾廖清溪那老小子没在这里。
这段时间,投递总号的客流暴增,潘再水上下人等应接不暇的当口。廖大老爷一点没替他投入的几百两银子担心,反而很有点幸灾乐祸。
卓远图只是疑似在旁观,事实上他也是担心的。
但廖清溪那老小子,却是真正等着看热闹的。等着看忽悠了他几百两银子的顾天成和袁冬初,会如何作难。
若是让他看着袁冬初的风轻云淡和信手拈来,不知老小子会是怎样的神色。
卓远图挺期待的。
感叹过后,他才想起,自己请这两位过来的目的。
“这次请二位前来,其实另有事相询。”卓远图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大官人客气了,不知有何见教?”袁冬初这才释然,终于要说正事了吗?
她就说嘛,大股东投资的公司出了状况,需要质询公司的经营事务,没道理这么不正式。
卓远图笑道:“袁姑娘才是客气,我却是有事相求的。”
“哦?”袁冬初挑眉。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门口处就响起一道声音:“能让卓大官人相求的事,一定非同寻常,不知我能否听上一听?”
卓远图立即无语。要说这人吧,果然就是不经念叨。
接着,房门便被推开,卓远图的小厮一脸无奈的被挤在一边,廖清溪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施施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