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我跟强子依旧是坐着李宇波开的警车,一路坎坷地往市区回,与来时不同的是,小刘法医此时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这会儿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强子还有李宇波在唠着。我静静地靠坐在后排,自从听了骆泽那句晚上让我带着三清明火咒,一起再到这陵园里来后,我的心绪就一直平静不下来,脑子里也是有股莫名其妙的兴奋劲,但就是不知道遇着个大粽子,有啥好兴奋的。
“苏然,你是怎么了,一路上都不说话?”进了西环,李宇波又不幸地在路口等红灯时,扭头看了看我,对上我诧异的目光后,他又朝我问道:“对了,你们还去我们所里不?”
“去看一眼吧,反正也快,一会儿我得抓紧回学校一趟。”我选择性忽略了他第一个问题,沉声回答着他问我的第二个问题。
回学校有两个原因,一是符咒不够用了,得再存点货,二是今天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所以桃木剑被我藏在了床单下面,今天晚上要跟骆泽去的话,桃木剑辟邪是一定得带上的。
对了,我有点儿纠结的是,晚上对付粽子,我是不是得也去准备俩黑驴蹄子!?
见我沉默后,李宇波也识趣地没有再跟我说话,至于他现在在跟小刘法医和强子说什么,我是没什么心思去关心,毕竟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下了车强子也会转达给我。今天早上定下来的计划,现在看来似是要改一改了,刚才也说了,我包里的三清明火咒只有一张,晚上应该是不够用,并且五雷天罡咒符在墓地里用的话,可能动静会太大,保不齐有哪些个游魂半夜出来遛弯,被我这天罡雷给劈中,那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道雷劈下去,指不定就是好几条人命。
所以回宿舍还是要抽出来一个半小时左右,把三清明火咒再画几张,另外兵解符似乎也快不够用了,这种逃命专用符,不管去干啥,多备几张都没有坏处。
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在离开陵园的时候,骆泽曾把我单独拉到一边儿,仔细地交待了我点儿事情,虽说内容基本上都是晚上要注意的一些细节,比如刘向阳诈尸后怎么对付,要小心毒气之类的,不过有一件与刘向阳变粽子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却让我更加上心,他说,晚上可能还会有不少别的人来,让我自己学会分清敌友。
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他说的“别的人”和“敌友”是什么意思,并且这个问题直到下了李宇波的车,我才隐约有了点儿头绪。
曾经看过一个费死劲儿的宫斗戏,上面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敌人的朋友,便也是敌人。
……
“来吧,我带你俩进去看看。”
想明白了这些,我依旧皱着眉头站在他们派出所的大门前,李宇波锁好车小跑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对我指了指,便转身走在前面,给我和强子带路。小刘法医本来也是跟在我们身边,可进了派出所大门没走几步,她便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从这主楼的侧面抄近道去了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这边儿。”
李宇波快步走着带我们走进了这栋楼,前几天来看陈文博尸块的时候,我曾来过一次,只是跟这次走的方向却相反。跟着他约莫着一路走过七八个房间,李宇波才停在了一道防盗门前,不等我们走到门前,他已经抬手敲了门。
“进。”
我跟强子才走到这门前,正打量着上面写的警告语,里面便传出来了李小青的声音,只是这一声拖得有些长,听上去他似乎有些疲惫。
“李队,我带他俩来看看,前天那环卫工送来的衣服放哪儿了?”
“第三个柜子里,给,钥匙。”
李宇波推门进去后直入主题,并且我和强子跟着他走进去的时候,他已经从桌上拿了钥匙,往柜子边上走去了。李小青所在的这间办公室不算大,有陈文博那间的四分之一左右,里面摆的满满当当,几个资料柜占了这间屋子百分之八十的空间,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李小青的办公桌,和一个约有一米多长的双人沙发,无论是桌子还是沙发,又或者是沙发前那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玻璃茶几,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李小青在我们三个进来后,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他那张看上去已经有些掉皮的办公桌上,堆了有两摞文件夹,从我站的这个角度,倒是可以看清楚最上面的那个文件夹表面贴纸上,写得是二零零九年年一月档。
“来,就是这个。”
正当我要开始对那档案分析联想的时候,李宇波手中拿着个大号的取证袋,朝我们招了招手走到玻璃茶几边儿上,把东西往上面一放,开始着手将袋子拉开,准备把里面装的东西往外拿。
“带手套。”
他的手刚探进去,还没碰着那衣服的衣角,李小青垂着头开了口,声音里有着烦躁的意味,正当我有些不解时,他又补充了一句:“长点儿脑子,每回都不记。”
听到他这话,我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在点头的时候往后退了几步,没敢让李宇波看着。
“看吧,就是这个。”
李宇波有些尴尬地从身旁的沙发座底下,翻出来了两只橡胶手套戴好,然后才伸手进去将这上衣拿出来,在自己身前抖了抖,平摊放在在这小茶几上给我和强子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