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下得很大,不时伴着阵阵春雷。
本该保护死亡现场的,可张忠国的血却随着雨水,将整个路面都化做了血色,想要往马路对面走,是怎么也避不开这些血水的。
淌着血水,我从曹姐店前走到路边,没有了最初的恐惧,震惊,和焦急后,我平静了许多,边走边打量着周围。
这条路上没有什么能遮掩的东西,就算是路两边绿化带里种的行道树,只有我的小腿般粗细,想要挡住张忠国的头,基本不可能。
可就是这样一览无余的马路上,我细细地瞅了一圈,连二十米外带悬盖的垃圾桶里都看了看,依然是没有任何发现,别说是他的头,连个耳朵鼻子什么的零件,都没有看到。
……
“滴味儿~,滴味儿~......”
正当我已经完全被雨淋懵了圈,第二次回头,打算继续从头开始找的时候,远处的警铃声传入了我的耳中,警铃有些杂乱,看来来的警车不止一辆,而且行驶的速度,相当快。
再次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我望着我们下车时的路口,微微思索后便快步朝那里走去,术有专攻,寻找东西这种事情,经过专业训练的警察,指定是要比我在行的多。
我的判断没有什么错,不过短短的一分多钟,便有着三辆警车在这条街的路口依次靠边停了下来,并且带头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我等了许久的骆泽。
许久这个词在时间上来说用的也许不够准确,但因为心理压力,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却让我觉得像过了一个多小时一样漫长。
“苏然,怎么回事?”
骆泽下车后只是看了一眼曹姐店门口的尸体,便连伞都没有撑,就这么踩着血水,迎面朝我走来。
“车祸。”
他身后的刑警队员紧随其后,撑着伞便小跑过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只是简单地把张忠国的死因,报给了他们。
微微一怔,骆泽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扭头看向他身后撑伞的年轻刑警,“木林,你先看看尸体,注意搜集现场证据。”
“好。”
这个有些眼熟的刑警礼貌性地朝我点点头,硬是把伞塞进骆泽手里,而后自己冒着雨,一边左右打量,一边朝着张忠国无头的尸体走去。
“说吧。”
骆泽无奈地撑着伞朝我走了两步,这把伞不算太大,所以我跟他并肩站在伞下躲雨,倒也不会特别引人注意。我看了看四周,确定跟着骆泽来的五六个刑警都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往我们这边看后,我才松了口气。
“确实是因为车锅,并且张忠国这些天都躲在那家店的地下室里,我不知道他在躲谁,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要躲的人指定不是一般人。”
“嗯?”
我这话说的有些太笼统,骆泽听着只是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珠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心里一琢磨,我索性决定把我今天遇上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这个各种经验都相当丰富的刑警,“我今天过来的时候,那家店的女老板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加上之前我跟张忠国的第一次相遇,就是这里,我便留了点心......”
“然后我就用了兵解符带他们从地下室里面出来,传送的位置有些偏差,因为担心还在那地下室入口的老太太,我跟强子一先一后地赶回了店里,曹姐在后面扶着张忠国,不过没等我再进那间仓库,张忠国就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等会儿,你是说张忠国神智不清,女老板扶着他对么?”骆泽眼中似乎有光一闪,而后侧身瞥了一眼路口的那家殡葬用品店,冷声道:“既然这样,两人指定是在一起走的,为什么只有张忠国死了,而那个女的除了被吓到之外,别的却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呢?”
“呃?嗯。”
骆泽的这个问题,一下字点醒了我,他的思路明显比我清楚很多,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忠国被车撞的时候,我先是被他那惨死的模样给惊了那么一惊,随后又揪心着仓库里的老太太,还有跪倒在路中间,随时会有危险的曹姐,如果骆泽此刻不提,我可能要到明天才能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