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你捡着宝贝了。”骆泽才说了一个字,话便被清游给打断了,他紧紧地握着我手掌的双手,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个女鬼泪不是起死人肉白骨用的,而是修复魂魄用的!”
“真的么?”
我们三个同时一愣,又同时反问着。
“真的,因为我人魂刚刚受了损,所以现在感觉得特别清楚。”清游的情绪似乎比刚才还要再激动一些,他嗖得一下子扭头望向骆泽,声音里像是带着一种极力压着的哽咽:“哥,女鬼泪能修复魂魄,苏然...他能修复魂魄......”
这是怎么样情况?
清游一般都是喊骆泽“骆队”的,哪怕各种紧急状态里,他也是这么喊的,怎么就这一下子,换呼就变成哥了。
我有点儿懵。
不过清游说的这些话已经足以让我心里那点儿小芥蒂全部放下,甚至我现在的手还在反握着他,可尽管如此,他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我可是记得,他刚才说自己人魂受损的时候,也没颓然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怎么这一样子就跟下一秒要死的重伤员突然痊愈了似的,况且女鬼泪能修复是能修复,却也没有那么快吧。
“我知道,你先放松,手别握太紧,伤口又出血了。”
骆泽脸上也闪过一抹激动,可终究他是要比清游冷静不少的。我跟强子顺着骆泽的目光朝清游手上看去,刚给他缠上不久的止血绷带及纱布,此刻已经染了一大片的红,然而清游本人却像是感觉不到这股疼痛似的,依然是轻轻握着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我搞不清楚状况,可被他这么捏得我手也是疼得不行,左手轻轻拍了拍清游的肩膀,我艰难地笑道:“清游哥,我又不跑,你捏轻点儿行么?”
“好。”清游又是一阵猛点头,甚至连眼角压着的眼泪都被他晃了出来,飞溅到我们几个身上,脸上。
到了这一刻,就算是最不了解清游的强子,都发现了不对。默不作声地往我这边儿挪了挪,他同我一起看向神色复杂的骆泽。
他一定知道什么。
见我们看去,骆泽深吸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清游肩膀,同时嘴角也是扬起一抹我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笑容,那里面带着浓浓的亲情,他说:“这种情况里你必须得先稳住自己,把眼前这一关过去,不然,就算你计划再考虑得面面惧到,也不能就在这里复活幽宁吧。”
复活?
幽宁?
我跟强子听着有点儿懵,第一个词儿儿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的,哪怕是当了阴阳先生,我也没有想过复活这个词儿。倒是幽宁,这俩字让我想起了一个曾经听清游本人说过的名字,胡南珍的亲妹妹,胡幽宁。
她死了,清游只是说在把华氏兄弟封进镇仙诛鬼阵的时候没能保护好她,所以她死了,关于这个狐妖的其它信息,清游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提及。
特别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眨巴了几下眼睛,我回过神来看着清游,心底浓郁悲哀泛滥成河,清游的反应真的太过明显和夸张了,这让我对他和胡幽宁之关的关系也有了进一步的确认,他们是情侣,或者夫妻。
清游沉默着,眼泪从他两边的眼眶里流出,划过一道道弧线最后聚在下巴尖的胡渣上,滴落。我们都没有打扰他,哪怕是向来好奇心极重的强子都没有,这样的安静持续了接近十秒,清游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浓浓鼻音,说了声:“好。”
眼前的情况所逼,清游的情绪平静得很快,骆泽将缠在清游手上的纱布剪开,借着狼眼灯光观察了一下那一块模糊的血肉,眉头皱着消了消毒,重新给这位不省事的大爷缠上。这个过程我一直站在清游身旁,手也主动握着他,这里头有对清游本人的兄弟情谊,也有知道了女鬼泪能修复人三魂七魄的功能后,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修复的。
又是两分钟不到处理好了清游的手伤,骆泽将地上的一堆纱布绷带都装进清游包里带着的透明保鲜袋中,最后塞回包里,并提着伏魔往刚才他探过的路里走着。
不过才走了没多远,走在最前头的骆泽忽得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我们,准确说是看向走在我跟强子中间的“病号”清游。
“对了,血心锁魂阵会不会朝外影响?老妖还在那里头呢!”
“老妖!?”
我跟强子后知后觉地惊呼着,我们无意中把那个阵法的阵眼给毁了,却忘记了老妖,两座肉山,沈发才及周星星几个还在那简易钢板房里。脑袋里再联想着刚才那恐怖的一幕,我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在阵法上,清游似乎懂得比骆泽要多,不然这种情况里,骆泽也不会是这么果断地扭头问他了。
停了脚步的清游目光轻闪,略微思考了几秒,他沉声跟骆泽说着:“如果只是阵法,那应该是威胁不到老妖,只要他不进那个门就行。不过当时老妖跟我们说的是,沈发才告诉他花氏集团的人都是从最里头的那个门离开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扇门后面通得是不是这里,不过现在想想,沈发才的目的都应该是要借着那阵法来杀死我们。”
“卧槽!那这样的话,他会不会骗着老妖进来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