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梦中无痛苦。”

无妄魔尊走了，却留下了如魔咒般的幽笑。

他的笑，赵云听不见，因为心神被困在了梦境中。

梦里，也有一条河，自黑暗中而来，朝无边虚妄而去。

“吾等，是在局中吗？”多年不曾言语的裁决上苍，蓦的一声低语。

“灭了他，自可破局。”太上冷冷道。

此番，没人怼他，连自在天的眸，都变的明暗不定了。

局，这定然是个局，强如他们天道，都无法真正跳脱。

“汝，也是局中人？”自在天喃语，望向了那个身穿戏服的女子。

九世轮回，十世圆满，月神的天道轮回局。

可即便是天道轮回，在那条河面前，也不过是一道稍微亮眼些的点缀。

第七十年，赵云醒来。

比之沉睡前，他双目更显浑浊，仅剩的几缕黑发，还坚守着最后一股子倔强，任遁甲之光普照，依旧漆黑如墨。

“汝，还能撑多久。”幽笑声响起，无妄魔尊第一时间显化。

“小意思。”赵云盘腿揣手，也是埋首垂眸，不知在想啥，一场六十年的梦，让他忘却了时光，只记得那条河，在他生命的起点和终点，一次次徘徊徜徉。

嗖！

多年未与永恒大战的无妄魔尊，已迫不及待将赵云拖入意念。

此番，赵云比昔年含蓄不少，未当场开打，而是第一次颇为郑重的扫看神墟之主。

这厮的永恒，又精进不少。

真让其走到大成，炼化他便不再那般费劲。

“绝望吗？”无妄魔尊嘴角微翘，一步步踏天而来，永恒的光辉，在其周身飞舞，虽不及赵云的璀璨，可那种道，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小意思。”赵云还是这番话。

大成的路，若真那般容易走，世间遍地都是永恒了。

他虽状态不佳，揍这货一顿的底蕴，还是有的。

揍，说揍就揍。

无妄魔尊以为他很行，死战不退。

赵云也实在，半分不留手，不死不灭的光辉，险些腐朽了神墟之主的永恒。

“吾，还会再来。”

输，无妄魔尊已习惯，他输得起，且是越挫越勇。

他之永恒，便是在一场接一场的大败中，悟出来的。

神墟祖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宁寂。

赵云坐的安稳，未看星空，也未研究遁甲天字，只独自一人，掰扯手指。

他在算，算自己的前路。

可惜，一番演算，灰蒙蒙一片。

倒是推演叶辰时，让他遭了个大反噬。

也不能说反噬，又是那条诡异的河，在推演路上拦了道，他这一个不留神，撞了个板正，本就状态糟糕，反噬之后，道则不稳。

梦魔也是会挑时候，当晚就来了。

这娘们儿难得好心，竟是帮赵云疗伤。

“好一个完整体。”赵云摸着下巴，上下扫量梦魔。

多少年，他还是头回见其最巅峰的状态。

世人传言不假，完整形态的梦魔，不弱同阶的月神和帝仙。

此番帮其疗伤，无非是想借他的永恒，完成梦之道的最后一步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