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听罢,不禁骇然:“这流贼何其狠毒!决黄河之堤水淹开封,必流毒千里,祸害岂止百万?!”
张爷夫妇旁边也是听的清楚。闻言张爷叹息连连:“唉...唉...流贼原也是老百姓啊,怎到了这一步呢?就没个顾及,没个底线吗?”
三娘摇头:“张爷心慈。那流贼虽也是百姓所出,可已匪性深重。他们口号喊的好,可光喊不做,对百姓的搜刮挟裹残害与劣绅烂官儿别无二致,甚至更狠。”
又道:“这些流贼说要决堤,多半是要决的。这河南,怕要千里白地,无人烟啦。”
张夫人凝眉道:“这紧要关头,卢象升出事,流贼又要决堤,怎么什么坏事都一并赶上了?”
三娘道:“谁知道呢。卢象升这回领兵南下,本意就是要先平定河南,没想到他自己出了事。这边流贼就要决堤...”
“不能眼睁睁看着。”张爷道:“明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逐鹿天下,扫清寰宇,不正是为了天下百姓安宁秩序么?若以祸害天下百姓为手段,我不齿也!这流贼还真是流贼,我以前还觉着可以成气候,现在看来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道:“咱们这就去开封,有钱出几个钱,有力出几分力。我不信,这流贼还真能得逞!”
张爷一有决断,其他人便都反驳不得。
于是加快速度,往开封而去。
此时开封,周王与知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跳脚不已。
“可恨那流贼,竟要决堤水淹开封!”周王脸色苍白:“可怜开封百万军民,该如何是好啊!”
他未必是心痛百万军民。作为开封的土皇帝,在京师已灭,卢象升竖起大旗之后,他作为明室亲王,未必没有另外的心思。
这开封是他的基本盘,如果丢了,他另外的心思,可就无法实现了。
知府也殊无办法,道:“上回还有常氏的护卫队帮忙,这回可没啦。殿下,开封不能不守,毕竟一座重城,便引黄河之水淹灌,也未必受不住。咱们或可伺机反击,击退流贼!”
旁边一直听着的陈永福闻言摇头不止:“我麾下止不到三万人,守四门已是捉襟见肘。流贼数十万,便数十万头猪豚,站着让我杀,我也杀不完啊。”
又道:“何况那李自成也是个老行伍,虽然败多胜少,但临阵的经验却是不缺。要在保证开封无恙的前提下反击,我做不到。除非再给我五万兵马。”
“五万兵马?!”
周王顿觉棘手,道:“一定要五万?”
陈永福道:“最少五万。”
周王竟是个有决断的,咬牙道:“也罢。我先拿一百万两银子,陈总兵,你立刻招兵,先招五万看看。若不够,再来与我说。”
陈永福闻言长长的吐口气:“殿下英明果敢!”
便起身:“属下这就去募兵!必不叫流贼破了开封!”
便正此时,有兵卒来报:“常氏商队有个护卫突进城中,要见周王!”
此言一出,周王三人都是一愣,随即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