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往下看去,果然看到章远正四下张望着,像是在寻找。而许竟源那头已经遵了圣旨之意,将八皇子重新押回囚车,向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行去。
所有来观刑的百姓情绪都十分激动,他们多半是来自城北的贫民,一个个儿的憋着股子劲儿想要看到八皇子死去,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亡魂。这事眼瞅着就要成了,却没想到半路杀了一道圣旨出来。人们很想跟章远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可章远这种身份的人,虽然身残低贱,可却是跟皇宫有着最直接的联系,想开口相问的人心里便也多了几分掂量,没有人带头,便也没有人敢问。
有人自发地跟着囚车走,想要知晓这事情的最终结果,渐渐地,刑场这头的人就少了,很快便只剩下章远和打扫的官差。章远还在张望,终于在抬起头时与凤羽珩这头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就见他一跺脚,冲着凤羽珩就招手,示意她们下来。
凤羽珩带着几个姐妹从茶楼出来,章远迅速迎上,看了看周围没有围观偷听的百姓,这才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同她说:“王妃,宫里怕是出事了。”
“出事?”凤羽珩心下一惊,有点儿没明白章远这话的意思,“宫里能出什么事?”八皇子一直被关押着,难不成他还能有什么余党去闯宫威胁天武帝?那不可能!玄天冥和玄天华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各方宫门绝不可能放可疑之人进去,宫内也绝无可能有八皇子余党存在。当然,除了他的生母柳采女,可区区一个采女,她能做什么?
章远面色十分忧虑,他对凤羽珩说:“刚刚人多,奴才并不敢跟许大人深说什么,可事实上,皇上从昨天夜里就病倒了,还是突然就病了的。昭合殿宣了太医,没查出异样之症,只说皇上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他们分析说,是因为八皇子上的皇上上了火,可这也没办法,心病没法治,只能开些缓解的药先用着。但奴才却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说到这儿,凤羽珩一摆手将他的话语给止了住,然后转头对玄天歌说:“我现在马上进宫,你去吗?”
“去!”玄天歌道,“既然是皇伯伯病了,那我肯定要进宫去看看的。”
她表了态,身边风天玉和任惜枫也马上表示要先回到家里,跟家中父亲说一声,这件事可大可小,做为将军和右相,她们的父亲不能不知道。
凤羽珩点点头说:“那行,我坐你的宫车吧!远公公,你也一起,在路上把事情给我们再细说说。”这头安排她,她又回身对忘川道:“你速回王府给我把药箱取来。”说着,又把自己身上的腰牌摘了下来递给忘川:“如果没追上我们,就拿着我的腰牌自己进宫,往昭合殿那头寻我。玄天冥应该早就得到信儿往宫中赶了,咱们也别耽搁,马上就走。”
几人说行动就行动,立时就分了开来。凤羽珩带着章远和黄泉上了玄天歌的宫车,一路往皇宫方向疾奔。章远也在车上对她们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要说皇上因为八皇子的事情上了火,那是肯定的。但依奴才这么些年对皇上的了解,他就是上火也不至于上到这个份儿上。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伤心得病倒了,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非得下这样一道圣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