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墨点头:“你说。”他对于祝空山在这种事情上的想法还是比较期待的。
祝空山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这边在行事,虽说百姓们都知道行善举的钱财出自盛王府,但这些却并不直观。特别是上次出了丽妃的事,我这心里就一直都为大姨母报着不平。明明咱们做的善事,为何要补偿到丽妃那里去?归根结底,还是大姨母和表哥并没有亲自参与进来。”
玄天墨琢磨了一会儿,问:“那你的意思是……”
“空山是想,如果表哥能抽出空来亲自往城北去一趟,哪怕只是站在粥锅子前为百姓盛几碗粥,那可就不一样了。毕竟您去了,六皇子没去,下次再有封赏,说句犯上的话,皇上总不能再昧着良心去赏了别人。还有大姨母那头,她是宫中妃嫔,出宫肯定是不行的,但至少可以做个姿态,发下来一次赏赐。至于赏赐什么,空山认为,钱财并不重要,到不如赏些百姓们用得着的东西,比如说……”她想了想,道:“比如说可以让大姨母那边牵个头,找一批丫鬟婆子赶制新的冬衣出来。快到年下了,咱们以元贵人的名义给百姓换新装,表哥认为如何?”
玄天墨眼一亮,他觉得祝空山说得很有道理,想得也十分周到。他跟元贵人亲自参与进来,赶在快过年的时候再来这么一下子,那大年时天武帝肯定就要有所封赏。这次在他们的亲自参与下,天武就再也不可能把赏赐算到老六和丽妃头上去。
他面上露了赞许的笑看着祝空山,“表妹就是聪明,也细心,这些事也多亏你想着了。明日本王就宫去跟母妃说,让她立即着手张罗冬衣的事,待冬衣做完,本王亲自去发放,再为百姓亲自盛粥。”
祝空山眼中露了笑意,点点头,娇羞地缩进被子里。清秀的人一露出这番模样,玄天墨也是难以抵抗,唇角挑笑,又覆上身去……
做冬衣需要些时日,祝空山依旧在城北那头当着女菩萨,只是那些官家在她每日话里话外的“提点”之下,没几日工夫就全部都撤离了。她面上做出无奈的样子,心里却是高兴着的。与此同时,盛王府的粥棚被她扩大了两倍,但施的粥却比以往稀了,不但稀,里头还加了不少糙米,再也不是从前的细粮。
百姓们对此有些疑惑,但再想想,支撑了这么久,怕是盛王府也是有心无力,糙米也好,稀点也行,总比没有强,人们还是没有说什么。
但祝空山要的可不是这个效果,她偶尔带着丫鬟小玉往破庙那边去,与乞者们聊天说话,话里话外却是不断地湛透说——“我也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从篷州来到京城,自己的首饰该卖的也都卖掉了,家里带来的银子也都花光了,八皇子给过我不少好玩意,我也都拿去当掉换了米粮,就为了能让大家吃饱穿暖。可我到底就是个小女子,我的家在篷州不过也就是六品官家,没有多少钱财,这些日子的粥水你们也见了,越来越稀,还掺了一大半的糙米,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实在坚持不到春日,你们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