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她也很想停下来,可是伤员不停的往帐里送,差不多十个里头就有八个要输血,她不但要给伤员验血型,还要给来献血的人验血型,就这么忙着,外头还有一累人在排队,叫她怎么停得下来?手头的工作继续着,凤羽珩跟玄天风说:“六哥,你且放心,我心里有数,眼下还累不倒。到是你,一直在外头忙活,你自己吃饭了吗?”她问着话,可是头都没抬,一个人刚抽了血,马上就让他离开,再换下一个人。
那个刚被抽好血的人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站起来时不由得也说了句:“郡主,贤王殿下说得对,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咱们都是贱命,可是您不同!”
“我有何不同?”她摇摇头,“在人命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不能因为我是郡主他是皇子,我们两个就比旁人更尊贵。所有人在我眼里都相同,我救的是命,不是人。”
那人听着这样的话,忽就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像从来也没有人把他们的命看得这么重要,他这次虽有幸躲过灾难,可他在这矿山也做了很多年的工,从前这矿山是属于三皇子的,他们这些做工者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工钱给得还少,经常要三更半夜的赶工。可人家是皇子,他们又能说什么?也没别的手艺,就只能靠卖把子力气赚钱,养活一家老小。
后来这矿山归了济安郡主,济安郡主虽说人没来,但也派了得力的人手往这边常跑着照顾着。不但济安郡主的人会往这边来,九殿下的人也会往这边来,他们做工者的待遇一下子就提高了上去,不但工钱比原先多了两倍,每日还定时上工,从不会要求多做一刻。且逢年过节还有鱼肉发下来,他们受了伤生了病还能免费到玉州的百草去诊治。
现在,济安郡主又告诉他,在人命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位普通的做工者、普通的百姓一下子就对这个地方更加有了归属感!
他不再劝凤羽珩吃饭,而是快步走出医帐,想要把自己激动的心情跟工友们分享!
医帐里,凤羽珩动作还没停,又问了玄天风一次:“六哥有没有吃饭?”
玄天风叹了口气,“吃过了。”说着话,又看到凤羽珩把摆在边上的一样东西拿起来往嘴里咬了一口,他纳闷地问:“这是什么?”
凤羽珩笑嘻嘻地从袖子里又掏了一条出来递给他:“顶饿,还能补充体力的零嘴儿,六哥尝尝。”
玄天风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吃女孩子家的零嘴儿,他没去接,到是把目光投向凤羽珩的动作上,看着她把前来“验血型”的人一只胳膊袖子撸起,然后在肘间往上的部位系了一根奇怪材质的带子,把人胳膊勒得紧紧的,再将一支连着透明管子的针插到管子下方的皮肉里。那人身体里的血液就顺着那针流进管子,大概抽出多半管的血后就将那管子拔下来放到一边,然后再解开胳膊上的带子、拔针,用一只棉花棒将血孔按住,又告诉被抽了血的人要多按一会儿。
这一系列程序他看了几遍,也渐渐地琢磨出门道来,于是主动开口道:“不如我来帮你抽血?你先把饭吃了,我抽好的就摆在这边上,你吃完了再去验那个什么血型。”说罢,又怕凤羽珩不相信他,赶紧又道:“我真的可以的,不信你看着我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