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各家各户的灶间都已经开始准备次日的年夜饭了,肉香飘了满巷,很是有过年的气息。可左相府上却是完全不同,不但没有菜香肉香,甚至飘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吕燕躺在床榻上,病得脸色煞白,眼窝深陷,连起都起不来。边上,丫鬟如意红着眼圈儿站在那里,手里端着新熬出来的药,正在劝吕燕喝下。吕燕却十分倔强说什么都不肯喝,急得如意直掉眼泪。
葛氏也坐在床榻边陪着,揪着眉心看着榻上病成这样的女儿十分不解,“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她一边疑惑着一边问这一屋子下人,“你们是怎么侍候的?夜里是不是开了窗?还是炭火烧得不旺?这眼瞅着明日就除夕,后日还要进宫去,小姐病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好?”
葛氏厉声喝斥着,吓得一屋子下人全部跪到地上,连如意手里端着的药汤子都洒了。吕燕躺在榻上,心里一股股的气闷着,此时也暴发出来,用着不多的力气抬手拍着床板,声嘶力竭地叫道:“狗奴才!都看着吕家今时不比往日了,咱们府上没银子了,就这般对我!你们害我起不了床,害我病成这个样子,我定要把你们都砍了头,都砍了头!”
她嗓子嘶哑,大声叫喊着,就像个疯婆子。葛氏拼命按压着她,不让她乱动,也不让她动气,不停地劝着:“燕儿不气不气,越是动气这病越是不爱去根儿,咱们好好养着,没准儿到了大年初一就好了呢!”
“怎么可能会好。”吕燕几乎绝望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虽也没觉出什么大碍,可全身无力,连起身都费劲,如何能进宫里去?”
“燕儿说得对!”门外,左相吕松也踱步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宫里规矩大,带病者是万万不能进宫去的,以免冲撞了天子贵人。若是被人瞧出燕儿带病进宫,怕是咱们府上就更是……罢了罢了,不说这些,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赶紧把燕儿这病给治好。”
葛氏心里却疑惑起来,万分不解地琢磨着:“到底燕儿为什么会突然病倒?瞧这症状也不像是风寒啊?来看诊的大夫也没说是染了风寒,只说体虚,像是体内被什么东西给掏了空,所有都需要再用外食找补回来。可咱们补也补了,八皇子送来的好东西都给燕儿吃下去了,却没见何成效,这可该如何是好?”
吕松也奇怪着,到是吕燕说了句:“绝不是风寒,女儿想,八成是有人给我下了毒。”
“什么?”吕松与葛氏皆大惊,就连跪在地上的下人们都打起了哆嗦。如意说:“小姐吃的喝的咱们可都仔仔细细的,奴婢都会到厨下去盯着,也亲手端给小姐,奴婢从小就侍候小姐,断不可能会害了小姐啊!”
葛氏也道:“如今厨下还留着没走的人,都是府上的忠仆,能够跟咱们家共患难的,绝不可能下毒去害燕儿。”
吕燕亦在病榻上道:“没错,如意不可能害我,但其它人就说不定了。父亲,母亲,你们可一定要给女儿作主啊!”
吕松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情为父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来。可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治你的病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