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冥却是不知他心里有这般感叹,只是平和地对他说:“你且起来说话,这里不是刑堂,你亦不是待审的犯人。本王之所以近些日子不见你,一是因为军务繁忙,二来,也是想让你看看由大顺接管这宾城,于百姓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乌城主一怔,没敢起来,却是反问了句:“殿下,近日百姓间多有传言,说大顺接管宾城之后,会带着他们到温暖的地方去生活?”他看着玄天冥,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透出期待。
玄天冥点头,“是有过这样的说法,但具体实施起来,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事。”
乌城主长出了一口气,连声道:“是真的就好,别管早晚,总之大顺有这个想法就好。”
玄天冥听出些门道,他示意白泽:“扶城主大人起来,看座。”
白泽赶紧上前将人扶起,又将那战战兢兢的乌城主给扶到椅子边坐了下来。乌城主只担了个椅子边儿,依然一脸期待地看向玄天冥,就等着他往下说。
玄天冥问他:“城主大人对这个事情很重视?你可知道,宾城人去了大顺意味着什么?”
乌城主立即点头:“下官明白,大顺不可能单独留出一城给咱们,定是要将宾城人散开,安顿到各处城池,这就意味着我这个城主没什么用了。”他憨厚地笑笑,“没关系,做不做城主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百姓们能在温暖又安全的地方生活,不用整日为生计发愁。更何况……”他顿了顿,面色有些发沉,“更何况,即便是大顺不打进来,这宾城,怕也是没得几日安宁了。”
“哦?”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探究。他问那城主:“何以如此说?”
那城主重叹一声,往门外看了看,见并可疑之人,这才一脸郑重之色道:“殿下有所不知,近十年来,千周越来越冷,不说再往北深入去,单是这北门关后面的第一城宾城,就已经从几年前就陆续发生了家畜冻死的情况。按说养在北地的禽畜很是适应这种天气,除去染疾,轻易不会被冻死,但这些年来,冻死的家畜越来越多。下官去年往京城去述职时就听说除去皇室养的狼马之外,更北一些的城池已经养不活任何家畜,就连人都会一夜冻死。而且……”他面色更沉,“而且今年的年初述职已经被朝廷取消,下官往北走了三座城便被通知再原路返回。”
“述职被取消?”玄天冥眉心也紧皱起来,千周,他总觉得千周皇室或者说是千周京城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紧要的大事,可那事到底是什么?他与凤羽珩曾猜想过很多次,却始终不得要领,眼下看来,或许在这城主口中可以得到答案。
这乌俊贤也是豁出去了,他一心想逃离千周,想让玄天冥救出宾城百姓,对千周之事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等对方再问,主动就道:“朝廷的意思是今年大顺举兵进攻,要全力应敌。但依下官看,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甚至这打仗的事不过只占了三成不到而已。而之所以不让外省官员进京,这一切都是因为京中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