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始终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虽说出身和个人能力决定了最终的生活品质,但至少在精神和身体上不应该再加以任何禁锢。只是这个想法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理想化,她即便要做,也没可能一下子就大范围的进行。凤羽珩想,待终有一日千周之事解决,她便想去她在济安郡的那处封地看一看,或许在那里可以有一番试验性的做为。
她暂时抛却脑中不算成型的杂念,起身关好窗门,然后一头钻进空间去吃饭。一碗热汤面吃完再出来时,陆氏夫妇还是没有回来,不过这客栈里却似乎有些异动。
凤羽珩走到门口侧耳倾听,外头凌乱却有力的脚步声噔噔而来,从楼下到楼上,不一会儿的工夫就上了二层楼。上来之后站到楼梯口却并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就听这客栈掌柜的声音说了句:“官爷,每间屋子里都有人,除了大都统的那房远亲去了都统府,其它人无一外出。”
那官爷“恩”了一声,然后重咳两下,扬声道:“屋子里面的人都听着,明日便是咱们北界三省大都统端木大人的寿辰,大都统说了,感谢诸位大人不远千里来到北界,为避免明日都统府来客过多有招待不周,今日,特派我等前来将诸位大人备下的寿礼预先收走,明日你们轻装出行即可!”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立即就坐不住了,纷纷将房门打开想要出去问问,可原本就守在各家门口的侍卫立即将手中长刀一横,齐声道:“退回去!”
凤羽珩也把门打了开,却并没有往外走,只是站在门里观望。就见楼梯口站着的那人是个壮年汉子,生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瞪得跟个铜铃,凶相毕露。说他是来收贺礼的,可这人若是在外头遇上,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劫道。
事实证明,不只凤羽珩一人有这想法,其它人多半也同她一样,甚至有个嘴快的小姐已经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是都统府的人?怎么看起来像是山匪?都说北界贼人多,别是个骗子。”
这话一起,人们立即随声附喝。毕竟这寿宴还没到就提前有人来收贺礼,说话又这般的不客气,搁谁谁都得质疑。
可那壮汉一听这话却是凶相更甚,他提起手中长刀直接向方才说话的那位小姐,大声喝道:“我乃大都统座下八员猛将之一,胆敢质疑,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小姐吓了一跳,可心里到底还是不干,便又道:“我是甘州知州府上的嫡小姐,我父亲是朝廷命官,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有人带个头,便算是打这个突破口给打了开,这一层楼的官员、夫人以及小姐立即都七嘴八舌地报起家门。凤羽珩一听,好么,有州府,有府丞,有跟陆家一样的通判,有知事,有知县,有指挥使,甚至还有两个知府。总之,除去在京官员,其它各州府基本都有人来。
据说端木家不只包下这一间客栈,同样规模的还有另外两家,可见此番来北界的人着实不少。这还是在京城知晓动静之后的境况,若是在从前,只怕这北界的大年,比京城还要热闹吧!那些在京官员,即便是有资格进宫参加大年宫宴的,也会另派家里人前往这北界,端木一家每年这个时候的油水可是没少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