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大夫的退去,屋内的气氛更加的剑拔弩张了。
一面悠哉悠哉的品尝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另一面则是吸食着无油的汤水。
若止是如此还罢了。今日洛惜贤可谓是丧尽天良、丧尽病狂,当然如此的认知,只存在于陆逢年的身上,秦雪许久未与洛惜贤一同用过膳食,自是十分开心的。
因了秦雪在此处,陆逢年不好将本性完全暴露出来,是以只得忍受着对面之人的挑衅。
洛惜贤一面食用,一面与秦雪说道:“阿雪,今日的羊肉如何这般美味,你可教厨房加了甚不外传的秘方呀。”
秦雪不疑有他,笑道:“哪里有王嫂说的这般夸奖,不过是烤之时,不停翻,保证羊肉熟透,又不至于会有烤坏掉的地方。”
“难怪如此香味如此诱人,而且你瞧这色泽金黄,皮脆而不焦,富有嚼劲而又不柴,外皮酥而里嫩,油而不腻,一口下去,整块羊肉在嘴中,砰然炸开来,肉的味道在口中乱窜,四下溢散开来。”
言罢又上手,撕下一块羊肉的洛惜贤如是说道。闻听屏风后传来的动静,又道:“且这羊肉教人爱不释手,吃了一块儿,仍想再来一块儿,配着阿雪做的汤与饼子,我这肚子,今日不撑着怕是不罢休了哟。”
秦雪惊问道:“王嫂如何得知,汤与饼子乃是阿雪亲手做的?”
狠狠咬下一块羊肉的洛惜贤,在咀嚼吞咽了之后,方才有空隙答道:“咦,阿雪不知晓,你的手上还有未清理的面料呀,且这汤,阿雪身上沾染的气味儿最浓不过了。”
大感失仪的秦雪,欲起身回房更衣。
洛惜贤轻轻拉住秦雪的手,道:“阿雪有何不妥之处,这般巧手,便是上面沾满了面粉,亦是最白净的手,洗手作羹汤的阿雪亦是最美的。难怪昭世哥哥时常惦念你的面饼与汤,今日一试,果不虚传也。”
本就无味的汤水,此时更加的没了味道。陆逢年连着喝了两碗清汤,肚中虽堵着东西,仍感觉到了饥饿。
欲再喝上一碗,止住这辘辘饥肠,然方才两碗汤下肚,肚中一时半会儿还腾不了空地,偏生的屏风那头,只闻其味,不见其人,甚至陆续有声传来。
一会儿便传来洛惜贤的惊呼,道:“这鱼又是如何做的,刺怎的挑得如此干净?
一口下去,只觉香滑无匹,无须咀嚼,便在嘴中化了,十分鲜嫩。且这鱼中的豆腐,亦不见老去。阿雪,你莫要告诉我,今日的午食,全是出自你一人之手呀。”
秦雪闻言,有几分紧张的问道:“王嫂怪会取笑人家的,烤羊肉乃是家中新来的厨子做的,其余的乃是阿雪做的,止因阿雪寻思着,王嫂甚少有闲暇来府中做客,必要教你流连忘返方才是。”
屏后的陆逢年闻听秦雪言语,平日里在自家孙子面前,活似个女英雄一般的人物,此时倒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娇花似的。
对于陆清尘的不争气,陆逢年再次深深太息。
浑不知遭自家祖父惦记的陆清尘,此时正感动的望着上首的秦王昭世,眸眶通红,若是他当真请辞,留在栎阳城中,亦或是随之迁往咸阳,都有一个极大的问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