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雪没有再说什么,出门走了。
其实从前她不是很难理解自己的路为什么不能自己走,路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吗?就比如她,她岂今为止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她自己的意愿,不管是当初追捕花飞花,还是后面跟了白鹤染,包括进阎王殿受训,都是她自己选的。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这些事情。可是为什么白惊鸿的路不是自己选的?为什么她师兄的路也不是自己选的?
后来她明白了,有没有选择的权力和机会是要看出身的。像她这种出身,没什么人在意,没什么人盯着,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自然是想活成什么样就活成什么样。
但是像白惊鸿和她师兄就不同了,身份的束缚,让他们不得不遵从这个身份带给他们的一切。不管是荣还是辱,不管是苦还是甜,都得承着。
她以前也羡慕有爹有娘的孩子,也羡慕能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兄弟姐妹,打怕是打打闹闹也是好的。
但是这世上之事就是这般,有得就有失,你选择得到家族的温暖和荣华,你就得承着这个家族对你的一生进行掌控。你想要自由,不被家族束缚,就得忍受孤独,受尽苦累。
没有什么是可以兼得的,就像她跟着主子一切都好,但就是不能把刚刚在屋里时,突然升起来的那种烦躁细细寻思。
有些事,不想,就永远是心中所想。
次日清晨,凤乡城外二十里。
段天德一直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那人赶了马车,走得很慢,像是怕颠坏了车里的人。
他知道那车里坐着他的女儿,已经死了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