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玉都听愣了,“这能行吗?当初我们也求过苗大人,苗大人也的确仔细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出来。现在再去求他,他就能查出来吗?”
孟文承似乎明白了白鹤染的用意,他想起先前苗大人曾对他说过的话,苗大人说:“你们别查了,这件事情怕是牵扯太多,再查下去怕是孟家要出事,我们苗府也担不住这个后果。”
他其实当时就往国君身上怀疑过,因为苗城主一向公正严明,从来没有畏惧过哪桩案子,却唯独孟家的这一桩他有点畏手畏尾不敢接。这就说明其实苗大人心里八成都有数了,只不过有的这个数与一个他们苗家实在惹不起的存在有关,所以他不敢。
什么人能让铁面城主惧成那样?除了国君,还能有谁。
他叹气,“孩子,为父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书玉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喊这外冤,以此来逼迫苗城主不得不办这桩案,也让所有人都听到,我们书和是枉死的。可是孩子啊,那苗大人从前不敢办我们家的案子,现在他也不见得就敢了呀!就算接了,到时候还是说什么都查不出,那又有什么用呢?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国君知道我们孟家从来没有放弃对书和死因的追查。他那样的人,很有可能在意识到危机之后就开始下手铲除,我们孟家……”
“父亲多虑了。”白鹤染笑笑,“我既然能让书玉去喊冤,自然就有让那苗大人能认真接下这桩案子的把握,也有让国君陛下不敢动孟家的自信。相信我,书和死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孟书玉真是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但也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相信她。这位姐姐说能让苗城主把这案子给接下来,还说能让国君不敢动孟家,这些听起来根本就不可能的事,经了她的口说出来,就变成了可能。至少他此时此刻认为,是完全可能的。
于是他下了决心:“好,我去喊冤,其它的就交给姐姐了。”说完又看向孟老爷,认真地道,“父亲,我相信姐姐,也相信另一位姐姐会在天上一直保佑着我们。所以我们就放手去做,左右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过姐姐惨死,咱们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说完,扯了一把白鹤染,问道:“是我自己去,还是你同我一起去?”
白鹤染站起身来,“我同你一起去,你喊冤,我跟苗大人说句话。”
“好。”孟书玉干脆利落,反正现在母亲也已经出宫去了,他们再怎么闹腾也不会闹得母亲不安。他离开桌席朝着苗大人走过去,白鹤染亦在后面跟着。这一动,正好入了淳于傲的眼,国君心里头咯噔一下,立即意识到怕是又有事要发生了,且这件事还跟孟家有关。
孟家的事他太清楚不过了,他手里有一桩孟家的血案,血得不能再血的血案,至今他仍然能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那一幕幕,能记得他是如何劫遇孟书和,如何将人凌虐,又如何把人割下头颅扔到了孟府门口。还有孟书和的尸身,是扔到山里打算喂狗的。
他想起几天前听闻孟家找回了孟书和的尸身,已经送到城外去落葬了,之后孟家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举动,他便以为是孟家认了这笔糊涂帐,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