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从马背上下来,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半张饼,她问眼前这位夫人:“您觉得我像您的女儿吗?她是叫……书和?”
妇人就不高兴了,“你这孩子,这说得是什么话?什么叫像?你就是我的女儿书和啊!孟书和,我们凤乡城孟家的大小姐。书和你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书和明明就在这里,你们都不跟她说话?”她拽过身边的丫鬟,“快给大小姐请安啊!”又去扯那位老爷,“老爷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最疼咱们的宝贝女儿了吗?你瞧瞧她,都瘦了,一定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又饥一顿饱一顿的,风餐露宿,可吃了苦了!”
妇人说着就哭了起来,作势就要来抱白鹤染。
虽然意识到这位很有可能就是卜象所说的那位贵人,但是白鹤染依然不是很习惯与人太过亲近。她能跟白惊鸿挤在一张床榻睡觉,那是因为白惊鸿是故人,而眼前这位才刚刚见面,即使长得慈眉善目,她依然很难接受如此亲近。
下意识地往后躲了半步,妇人抱了个空,当时就愣住了,整个儿人都懵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白鹤染,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泪叭嗒叭嗒就往下掉。
丫鬟赶紧哄了,这工夫,那位老爷也走上前来,到是彬彬有礼,冲着白鹤染揖了揖手,低声说:“对不住姑娘,让你受惊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鹤染点头,随那人往边上走了几步,绕到了马车后面。白惊鸿想了想,便也跟了过去,左右也被这家人认为是白鹤染的丫鬟,那她便当一回丫鬟,反正阿染走到哪她都要跟到哪的。
“姑娘惊着了吧?”那位老爷一脸的歉意,“真是对不住,我家夫人神智不是很清楚,将姑娘错认成小女,这才有了此一出闹剧。还望姑娘见谅,待稍后我去劝一劝,劝好了就没事了,不会耽误姑娘脚程的。”说到这儿,他往凤乡城的城门方向望了一眼,问道,“姑娘可是要去凤乡城?姑娘是本地人吗?”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瞅了一眼白惊鸿,若有所思。
白鹤染笑了笑,摇头,“我不是本地人,我是从多花过来的,她是我的丫鬟,东秦人。”
男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听闻多花和提美两城与东秦往来甚密,有不少东秦女子都嫁到了这两座城池,也有不少未嫁的东秦姑娘卖身到歌布为奴,想来姑娘的丫鬟也是如此买来的。”
“是啊!”白鹤染说,“东秦女子温婉,服侍人更周到。她还是我娘亲在世时买来的丫鬟,本来是要服侍娘亲的,可惜娘亲病重,没挺过这个大年。我家里没什么人了,就想到凤乡来投奔姨娘,这不,还没进城呢,饿了,就在道边儿买些吃的。”
男人点点头,白鹤染的话没有什么破绽,多花提美两城的消息他早就听说,特别是提美,街上到处都是东秦女子。眼前这位小姐样貌看起来像是东秦人,但也有些中原特性,多花离着东秦近,到是附和那边人的长相。到是这个丫鬟样貌似乎太过出众了些,看起来不像是姑娘,到像个小妇人。他便多嘴又问了句:“姑娘怎么的也不挑个年轻的丫鬟,到是用了个小妇人,此番你们到京都来投奔亲威,她这样跟着你,家里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