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阳没想到岳琴滨竟然会如此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他始终觉得,五台派的弟子虽然作行事近乎妖邪,可到底是天下闻名的仙门大派,跟峨眉派并称,与别的妖邪散修不同,狠是可以狠,坏是可以坏,但行事好歹应该有些尊严,有些底线,得要点脸!
他低声怒吼:“岳琴滨!枉你还是五台派的有名剑仙,竟然这样不要脸?你说跟罗紫烟还有白谷逸是好朋友?你敢在他们面前出现么,伱……”
“怎么不敢?”岳琴滨跟他梗着脖子怼了句,又跟仙都二女说,“我有个绰号叫铁琴先生,琴、棋、剑三绝,白谷逸有个徒弟叫岳雯,他也喜欢下棋,是我的忘年之交。”
仙都二女自襁褓中被义父谢山捡去,送到碧梧仙子崔芜那里的学道,如今已经长到十多岁,身材容貌依旧是八九岁的小女孩模样。
她们自恩母崔芜坐化转劫以来,只每年一次去武夷山义父那里省亲,平时仍只在仙都山锦春谷里闭门修炼,对于天下之事所知甚少,不过三仙二老太过有名,她们不知道罗紫烟,但知道白谷逸,晓得是个正教中的老前辈,又看岳琴滨仙风道骨,仪表堂堂,便将他说的话信了七八分。
岳琴滨又说:“这条妖龙才是罪大恶极,下面那些小孩子都是他害的,他在吞食魂魄修炼妖法,我和两位师弟路过这里,虽然不才,遇到这种事情又怎能不管?却不想这妖龙已经成了气候,我们不是对手,两位师弟都被他杀了,幸喜两位小仙子及时赶到,那些孩子才有了活路!”
仙都二女一听,顿时义愤填膺,火冒三丈,同时清脆喝骂:“妖孽贱畜快快受死!”
两道辛金剑气和两柄碧蜈钩同时飞来,红碧交织,破空急响,让人望之生畏。
时飞阳用两颗内丹挡住,质问二女:“你们就这样信他的话?不会下去亲自查证吗?”
二女自从学成法术以来,只在当年崔芜还未坐化之时吃过一次妖道的亏,义父谢山随后赶到,用九天都罗神锋将那人绞碎成渣,后面就谨慎了不少,她们根骨本好,这些年戮力苦修,勇猛精进,偶尔外出与人斗法,从无败绩。
如今谢琳因连番催动剑气、飞钩,却始终被两颗内丹挡住,心中不忿,把崔芜给她的镇山之宝五星神钺祭了出来。
那宝贝出手便是耀眼的钺形毫光,正中央照得人眼睛无法凝视,隐约可见五颗星芒,向周围喷发五色豪光,旋转起来,彩光喷溅,星射如雨。
时飞阳瞬间有种一种被利刃照头猛劈的危机感,有心用内丹去挡,神火内丹与之相距尚有百余丈,丹上神火便左右分开,顿时知道厉害,这下迎上去就算能将这东西挡住内丹也要受损。
他在云端,声音低沉有力,震得周围群山回响:“你们两个蠢东西,只知道仗着长辈所传的法宝胡作非为。既然你们一心要护着这妖道,那便罢了,只要你们将来不后悔便好,须知佛法再高,也不能昧于因果,道法再强,也要顾及天劫,你们好自为之!至于下面那些孩子,就由你们将他们救去,送回西南练金溪畔,交还到他们父母手中。”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向后退,隐入云母帐深处,那五星神钺急追向前,劈开云气,将他死死锁定,飙转不休,等他把话说完已经追到了百里之外。
时飞阳拉开距离,将身子一转,收了云气直往鼎湖峰飞去。
他并不怕仙都二女,只是忌惮她们背后的力量,这两个小丫头的势力大得吓人,甚至还要超过峨眉派,时飞阳方才转念之间将她们家大人拉个清单:
她们的父亲是谢山,谢山上辈子是汉朝的大和尚,这辈子入了玄门,本身就有极高的法力,是蜀山世界中的第一流高手,有佛门至宝心灯散花檠。
谢山上辈子做和尚时候,有个师兄,叫天蒙禅师,是蜀山世界佛门最厉害的三个大和尚之一。天蒙禅师有个师弟,智公禅师,是西方释迦摩尼座下第四十七弟子,大阿罗汉转世。
谢山过去还有个红颜知己,这辈子成了尼姑,在小寒山清修,号称忍大师,虽然比前面两个和尚差了些,但也仅仅是差了些,妥妥的超一流高手,随便抓把香灰就能把积年老魔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