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各家各有所想,有想迁的,自然也有像马有良二婶这种自认为占了便宜不想挪走的。
一名中年男人立马站起来横在马有良二婶身前,这人衣着看似不显,说话极为稳重:“二婶这么说就过了,眼下大家都想迁,你若不想迁,岂不是难为人?”
“有什么可难为的,想迁的自已迁,反正别带上我们家。”
“既然这样,那就分开吧,各人顾各人的,总不能让自家的吃了亏。”人群中有人压着嗓子说道:“占得便宜的自然不肯让,但总不能让别人干耗着。”
这番话引来不少人的附和,马有良的三叔站起来,一把将二婶拉开,手指着她的脸,一双眼眼睛因为干瘦显得格外狰狞:“你少在这里碍事,马家祖坟不能分开。”
“放你的屁!”又有人冲出来,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一房也太霸道了,凭什么不能分开,大家有好有歹,凭什么让歹的忍着?”
一张张面孔在马三叔的面前晃悠,无数声音在耳边打转,全是一张张巧嘴啊,讲的全是与自已相关的事,那小子精明得要死,要帮马有良迁坟,就把所有人全部扯下水!
现在这四分五裂的情况就在秦海预料之中,马三叔的脸色越来越沉,形如恶鬼。
宗祠里的事立马传进了马有良的耳朵里,马有慧晚上过来的时候还是犹有余悸,从未见过如此混乱的情形,不论长辈晚辈,还是男女老少,先是吵,后来甚至动了手。
也不知道怎么就扭打成一团,最终不欢而散,好几位放话说自已去找师父看好新的地方,便要把自家的迁走,其余人爱咋地咋地!
马有慧一骨碌地把事情讲完了,马有良夹着一支烟,慢吞吞地说道:“三叔怎么说?”
“三叔说爷爷奶奶的坟先不要动。”马有慧说道:“哥,你要迁爷和奶的坟?”
“隔着辈,轮不到我管。”马有良又问道:“你几时回来?”
马有慧呆了一下,说道:“晚一些时间再说?哥,当初我年纪小,被族里安排着过继给了三叔,又改了族谱,一时半会也难……”
站在一边的秦海看着马有良突然暴怒,他站起来后冲着自家妹妹一通狂吼,口沫横飞,一口一个逆子,一口一个无良心,喷溅的口水落在呆若木鸡的马有慧脸上。
两人一个暴怒,一个平静得可怕,明明马有良的情绪像喷发的火山一样,马有慧还是像刚才那般沉静,只是双眼迷茫地盯着自家大哥,整个人仿佛呆住了。
秦海看着这两人的状态,一个狂躁得不像话,一个麻木得不像话,他眉头皱了起来。
马有良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但耐不过自家妹子以静制动,倒弄得他只是白溅了一通口水,最终是有气无力地坐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完了,马有慧,你不认亲爹亲娘了。”
马有慧闻言,抽泣了一下,突然捂住了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来:“哥,我怕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