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想着他们手里的东西,总算又觉得多了丝希望,想着下午就要出灵州府地界了,他向着家乡的方向跪了下来。
由于戴着木枷,额头没法着地,陆坤只能行半个跪拜礼,“爹,娘,儿子不孝,今儿出了灵州府,日后连个给你们坟头上香的人都没有了!这辈子恐怕都无缘再回来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陆坤却也红了眼。
姜氏想着被迫离开故土,想着和善的婆婆死后都没有人祭拜,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要说她跟婆婆的感情那当真是像亲母女一般,她就算连生两个女儿,这么多年婆婆都没对她说句重话。
姜氏擦了擦眼泪对两个闺女说:“珍珍,娇娇,你们也磕几个头,让你们爷爷奶奶和老祖宗们保佑咱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
陆娇娇看到严肃的父亲,哭兮兮的母亲,刚才的高兴都没了,小丫头学着她父亲的样磕了头后认真说道:“爷爷,奶奶,老......老祖宗们,要保佑我们,要保佑娘肚子里的小弟弟......”
陆珍珍也入乡随俗,跪下来磕头后道:“请爷奶和各位老祖宗保佑,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保佑......”
保佑真正的陆珍珍能再投个好胎,或者你们好好儿照顾她。这句她当然只能在心里默念,她都能借尸还魂了,还能信誓旦旦的说世上没有鬼神吗?
夫妻两个看女儿们都乖巧懂事的模样多少有些安慰,但低压的氛围也没那么快就消散。
陆珍珍还是挺能理解夫妻两人对她奶奶的感情,她记得她奶奶的娘家父母是重男轻女的人家,女孩儿都被卖了养家里的男孩儿,所以她奶奶才十岁出头就被卖到爷爷家做童养媳,给体弱多病的爷爷冲喜。
可惜爷爷在她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奶奶一人带着儿子,还要面临已分家的二爷爷一家时刻打家产的主意,孤儿寡母虽然有些田产家产日子也不太好过。听说她爹小小年纪就跟二爷爷家的儿子们干架呢,陆珍珍大胆的猜想,这也大概是她爹后来为何会跟着一些村里的混混瞎混日子,其实不也是对她二爷爷家的一种震慑吗?
大概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两三个小时的样子,下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过了,官差又敲着锣让大家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