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捻着绣帕擦拭指尖,轻笑道:“这话说出来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的。”
随安不敢接这话,只讪讪笑着。
“东西我收下了,回去告诉你们世子,他不用觉得对我愧疚,他本就没有责任救我。”她收回视线,目光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
随安恭谨应是,见二姑娘没有要交代的话,就弯着腰退了出去。
流春看向背影里透出淡漠寂寥的姑娘,心里刺的一痛,柔声说道:“姑娘正好还没有珍珠头饰,不如就拿这里面的珍珠打上两幅,这两颗粉色珍珠可以镶在发冠上,定能是京城里的独一份。”
江善回过神,眼神从匣子里的珍珠上淡淡扫过,摇头说道:“不用了,将东西收起来吧,以后都不必拿出来了。”
流春本想劝她,可再一想大姑娘收到的那一匣子珍珠,指不定还有其他好东西,再看手里的珍珠也不免觉得膈应,最后依言收进了箱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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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善收到江擢让人送来的珍珠时,江琼那边刚打发走送东西的小厮。
碧桃见姑娘将珍珠倒在手上把玩,就笑着恭维道:“还是世子惦记着姑娘,得了什么好东西,总不忘给姑娘送一份来。”
若是往常,听见这话江琼已经露出明媚的笑容,今日却是紧蹙眉心,不甚高兴道:“你方才也听到了,大哥不止给我送了,二妹那边也是有的。”
说着,话尾还带点委屈。
碧桃将散落的珍珠拾回匣子里,一边轻声安慰道:“二姑娘前些日子受了伤,世子这才对她稍有怜惜,姑娘何须将她放在心上。”
世子那边但凡得了好东西,最先想到的就是她们姑娘,二姑娘那边不过是捡她们姑娘剩下。
江琼垂眸半刻,轻声说道:“你说得对,大哥现在不过是对她稍有愧疚,必定不是真的喜欢她。”
想开之后心情也好了起来,也有心思考虑其它事情,倚在榻上问道:“二妹的身子如何了,那边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碧桃想了想,回道:“说是还不能下榻,寻常也由丫鬟扶着才能走上两步。”
她捻着珍珠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低声呢喃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才耽搁她诊治......我是不是该好好补偿她一下呢......”
嘴上说着要补偿对方,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温度,再搭上她寡白寒凉的脸色,无端显出一丝危险和阴森。
碧桃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