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一副毫无私心的姿态。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不论慎妃有何居心,先保住淑妃的命要紧。
“慎妃说得不错,岁旦在即,不宜闹出人命,免得影响来年流利。”
“是,臣妾也是这个意思,贵妃娘娘,您觉得呢?”慎妃将话头抛给江善。
江善见慎妃看过来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开口接话。
慎妃却不觉得尴尬,还冲对面温柔的轻笑。
她为淑妃求情,自然不是出自好心,不过是突然发现,要是淑妃被赐死,那这后宫岂不就成了熙贵妃一人的天下。
皇后被禁足,贤妃不受宠,德妃低调软弱,反正经此一事,淑妃和晋王算是废了,留他们一命,既影响不到她和阿曜,还能给江善树立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这边算盘打得叮当响,那边盛元帝语气轻淡道:“如果一条人命,就能影响大昱来年运势,朕这个皇帝是不是还得对她三跪九叩?”
他的声音不大,高低适宜,落在众人耳中,却带着莫名的惶恐,殿内的奴婢齐齐跪下,这天下能让皇帝三跪九叩的,唯有那高高在上的老天爷。
太后脸色微沉,皇帝这话可谓是不留半点情面,也将她为淑妃求情的后路彻底堵住。
总不能说她觉得淑妃比皇帝更重要吧?这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淑妃眼底的希冀彻底破灭,死气沉沉的脸上,是心灰意冷和空洞死寂,犹如死灰的眸子,深深地看向晋王,似有万般不舍和悲伤,她嘴唇嗫嚅两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绝望地任由两个内侍把她拖出殿外。
晋王两只手攥紧,死死盯着母妃的身影,腮帮被咬得鼓起,额上青筋暴涨,脸上肌肉拧作一团,显然是恨极,怒极,无奈至极。
处理完淑妃,接下来就是晋王,皇帝威严道:“你蒙几位大儒倾心教导,却如此不辨是非,目光浅短,毫无主见,没有半点容人之量,既然魏氏领下主谋的罪,那你便去皇陵守陵三年,以便赎清你满身罪孽。”
晋王咬紧牙关,控制自己不要露出怨怼的眼神,吐字艰涩回道:“......是,儿臣领命。”
三年过后,这京城焉还能有他的地位?
然而此时此刻,晋王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愿,还得做出知错悔改的模样,耳中沉默地听着父皇对其余人的处置。
“所有牵扯此事的奴婢,一律杖毙,司苑局管事隐瞒不报,杖五十,赶出皇宫,另......”盛元帝顿了一下,凌厉的语气稍缓,“将那枚蟠桃如意送去给晋王妃,准其进宫陪伴太后。”
进宫陪伴是假,让其安心是真。
太后难看的脸色,微不可见地回转,皇帝还愿意给卢氏两分颜面,对晋王府来说总归是好事,至少表明皇帝对阿恒,还有几许父子之情,这就好,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