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啊，太过心疼他。”</p>

说到李牙人有了工钱，潘牙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那时候，他要把自己的工钱上交给我，说是补贴家用。</p>

我看他如此懂事，便没忍心收他的钱，让他自己攒着。</p>

他也是个有成算的，知道自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能再耽误了弟弟。</p>

见我没收他的工钱，就拿着那点工钱，咬牙送了弟弟去学堂。</p>

正巧那年，我媳妇儿有孕了。</p>

她孕吐得厉害，身边根本离不开人，再加上那是我们成亲八年来，迎来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我格外上心！</p>

为了能照顾媳妇儿，我每天就去牙行打个转，便找借口回来陪着。</p>

牙行的带看，我全部交给了年仅十四岁的李牙人！”</p>

说到这，潘牙人笑得越发苦涩：“谁能想到啊，那小子才十四岁，就已经如此有心眼了。</p>

我总觉得他可怜，想培养他，想趁着他年轻，让他多历练历练，积攒积攒经验。</p>

可谁知，他却趁着这个机会，将我所有的客源都抢走，并跟掌柜的告状，说我根本没有在外带看，而是躲在家里照顾有孕的媳妇儿。</p>

他渐渐取代我，拿到了更多的工钱，在牙行有了更高的地位，甚至还暗中勾搭上了掌柜的小女儿，把人家的闺女哄得团团转。</p>

等我缓过神时，已经是两年后了。</p>

我永远记得那天，那是李牙人十六岁的时候，他突然告诉我，他要成亲，要娶掌柜的幺女。</p>

我很是惊讶，因为我了解我们掌柜，他不可能瞧得上李牙人。</p>

在我再三追问下，李牙人才告诉我，他答应入赘，当李牙人的上门女婿。</p>

哎哟喂，这上门女婿哪有这么好当的？我怕他以后吃苦，就多劝了几句。</p>

可谁知？呵……他宁愿跟我翻脸，也要带着弟弟去别人家。</p>

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决绝，是因为我媳妇儿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p>

我儿子聪明又健康，我和我媳妇儿把儿子当成了宝贝，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p>

李牙人见我有后，知道我的家产不可能留给他和他弟弟了，只能另寻退路，转而去当我们掌柜的上门女婿！</p>

我脾气也急，知道真相后，在牙行跟他打过一架。</p>

至此，我跟他就成了仇人，每天见面，都分外眼红。”</p>

说罢，潘牙人又道：“他现在了不得咯，当了我们掌柜的上门女婿后，给我们掌柜生了两个大胖孙子。</p>

我们掌柜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p>

原本大女儿也是留在家里的，找了个上门女婿。</p>

可惜啊，那上门女婿福薄，大冬天出去喝酒，喝醉了被冻死在街头。</p>

即将临盆的大女儿听到丈夫的死讯，一时激动，便早产了，生孩子时血崩，大人孩子都没保住。</p>

二女儿出嫁了，虽生了三个儿子，但都是跟夫家姓，我们掌柜觉得那是外人。</p>

也就这个小女儿，成亲后跟李牙人生了两个儿子，我们掌柜高兴坏了。</p>

所以啊，在牙行里，没人敢得罪李牙人。</p>

再加上今年院试，他弟弟又考中了秀才，马上要去鹿鸣学院读书了……</p>

说到他弟弟，他弟弟还是很了不得的，就是秉性不怎么样，跟他哥一样，根是歪的。</p>

不过不得不承认，人家是块读书的料子，才十五岁啊，就已经考上秀才了！</p>

虽说排名不高，只排在了二百五十名，但人家才十五岁啊，啧啧啧！”</p>

潘牙人啧啧了两声，又继续说：“唉，所以啊，他嚣张得不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