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阿妈妮点点头说，又关心地问：“联络点和暗号都记住了吗?”</p>

“记住了!”</p>

“把这个也带着，”阿妈妮从上衣胸襟里取出那柄短剑，“孩子他爸爸认得它，游击队的孩子们也认得它，你们带上它去找他们吧!”</p>

尤林又1次珍重地接过了短剑！这1次，是从1位新罗母亲手里。短剑在他手里，更加显得十分不平常了。</p>

“去吧，我等着你们的胜利消息!”阿妈妮轻轻说，就像送走昌英的时候那样叮嘱说，“可别大意，要小心哪!”</p>

“阿妈妮，你放心!”侦察员们齐声说。</p>

他们怀着异样的激动心情，用力地向阿妈妮敬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去，快步向山场对面的山梁上急速奔去。</p>

他们轻捷地跃上枝蔓交错，陡削难登的山岩。</p>

接着，1个个就像插上翅膀的雄鹰那样，冲入蓝天，陡峰上，在那绿色树丛凝成的烟云之中，消失了。</p>

阿妈妮扶住1棵老桑树，在田埂上慢慢地、艰难地站了起来，久久地望着侦察员们消失的地方。</p>

晨风吹得山上的树木1齐摇动起来，吹得她凌乱的白发和烧焦的裙裾1齐飘动起来。可是她坚定地站在那里，1动也不动地望着，望着……</p>

1阵异乎寻常的骚动，在晨雾朦胧的上驿川大桥的桥头出现了。</p>

紧急集合的哨音不停地响着，疲惫不堪的“特勤”队员们从大桥两头的险要地形上奔出来，提着枪快步跑到地堡前的公路上集合整队。</p>

伪军上尉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带着几分惊慌和几分恼怒，向那个正在狂吹哨子的值日小队长喊叫：“快点快点!全都是1批饭桶!还不给我马上整队!”</p>

1辆3轮摩托车从地堡后面开出来，爬上斜坡停在公路上，可是没有熄火，发出劈劈啪啪的排气声。</p>

脸色阴沉，心绪恶劣的李承义，大步走上公路。他后面紧跟着那两个派去盯梢的“特勤”队员，他们脸上那副沮丧的样子，看得出刚刚受过1顿雷霆般的怒骂。</p>

伪军上尉迎上去，向李承义敬礼。</p>

“报告大队长，特勤大队第2中队集合完毕，等候命令!”</p>

李承义对伪军上尉的敬礼报告不加理睬，顾自跨进摩托车的船形车斗里坐了下来。</p>

然后掉转脸来，对着木头似的挺立在摩托车旁边的伪军上尉和那两个盯梢的“特勤”队员，恶狠狠地骂道：“都他妈的是1批玩婊子的好汉，灌黄汤的英雄!眼睁睁地把赤色革命军侦察兵送过了大桥!师长先生不枪毙了你们，就算你们走运！两个小时之内赶到新波里去待命，误了时间我就剥了你的皮！”</p>

“是!”</p>

“上师部，快!”李承义怒冲冲地对摩托兵说。</p>

“大队长，大队长……”</p>

伪军上尉张皇失措地还想说什么，可是摩托车的吼叫声把他的声音盖住了。</p>

摩托车的喇叭叫了两声，载着李承义1溜烟向大桥上驰去了。拒马两边的伪军哨兵慌忙向他敬礼，可是李承义连看都不朝他们看1眼。1转眼，摩托车就走远了。</p>

伪军上尉懊恼地转过身来，1眼看到了那两个盯梢的“特勤”队员，把满腔怒火都倾泻到他们头上。</p>

“混蛋!盯的什么梢?呸，盯女人的梢你们倒是很能干的!要是抓不回那几个赤色革军，我剥了你们的皮!”他恶狠狠地骂着，脸上的横肉抽动得更厉害了，连络腮胡子都似乎在跳动。</p>

值日小队长向他请示是否出发，他也不加理睬，狂暴地向着队5吼叫：“立即出发，1个半小时给我赶到新波里!掉队的我亲手吊死他!”</p>

李伪军“特勤”队员们无精打采地，嘟嘟囔囔地向右转，1路小跑步向桥南奔去了。</p>

这时候，摩托车早已开出去很远。</p>

李承义坐在船形车斗里，取下了头上的军帽，让迎面扑来的疾风猛吹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躁热的脑袋。摩托车在不平的路面上猛烈跳动着，他的心也像十5个吊桶打水似的7上8下……</p>

半个小时前，他还舒适地躺在地堡里那张帆布行军床上，让那架浅蓝色的携带式电扇朝他呼呼扇着，1面听着伪军上尉费力地摇着那个难以接通的电话，1面等候着盯梢的“特勤”队员的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