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谢谢公爵的关心。我们发电报的时候虽然说了请求接应,但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碰到接应部队。”
“我们也没想到。我们原本的预计是要和敌人进行夜战的,但是没想到一路上敌人都远离公路宿营,我们一路走一路在路边设置防御阵地,就这么一路冲过来了。”斯克杜热斯基挠挠头,“为什么敌人没有在路边宿营呢?”
王忠装作纯良的样子:“是啊,为什么呢?”
但他马上想到刚刚自己的担忧,便说:“我们还有大量部队正在后面,其中还有奥拉奇的老百姓,他们走不快,等天亮之后会被路两边的敌人消灭的。”
斯克杜热斯基笑了:“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只要先把敌人冲得晕头转向,敌人就没空攻击你的人了。之前没有惹敌人是为了尽快接应你们,现在终于可以尽情收拾这帮普洛森鬼子了,我都憋坏了。”
说罢他对王忠敬礼:“请您尽快前往舍佩托夫卡,我们这就对敌人出击,尽可能的扰乱敌人的部署。”
王忠回礼:“祝你们好运。”
斯克杜热斯基:“我更喜欢听‘圣安德鲁与你们同在’。”
王忠:“圣安德鲁与你们同在。”
斯克杜热斯基对王忠咧嘴一笑,转身爬上自己的坦克,对着无线电下令:“全体下公路,给151师部队和奥拉奇居民让出通路,第一营跟我向左下公路,第二营向右,以此类推!
“我们要痛击敌人了,欢呼吧!”
命令下达之后,第十坦克军的第一营的BT坦克整齐划一的转下公路,向着远处宿营的敌人冲去。
第二营则向右开下公路,冲向右侧——以王忠的视角来说是左侧——的敌人。
王忠:“传令,剩下的坦克担任引导前进,遇到敌人部队阻拦应尽力攻击,确保步兵和平民通过!”
传令兵骑着马向后跑去后,王忠对422号坦克的驾驶员说:“别利亚科夫,离开公路,开到侧面泥地上。”
这个命令立刻被执行,422号开下公路。
一直跟在后面的坦克立刻超了过去,经过422号车的时候,车长兼炮手还钻出炮塔对王忠和422号坦克敬礼。
柳德米拉疑惑的问:“为什么停在路边?”
王忠:“我想看看我的部队,看看苦心经营那么久的部队现在被打成什么熊样了。”
柳德米拉轻轻抚摸王忠头:“别这么自责,你已经打的不错了,我们直面了敌人至少三个坦克师的兵力,坚守了三天,最后还突围出来了。这还不够你自豪的吗?”
王忠:“直到打下普洛森尼亚之前,我都没什么可自豪的。或者说,赢得这场战争的彻底胜利,才是应该自豪的时刻。”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的侧脸,没说什么。
这时候五辆T34都从王忠面前走过,然后运载着伤兵和妇女儿童的卡车和步行的步兵部队混编在一起,从王忠跟前经过。
王忠看着这支部队,忽然觉得有些不甘。
来奥拉奇的时候他踌躇志满,打算在这里阻挡个一周。
那时候他兵强马壮,一个临时步兵师,加上后勤和劳工有两万人,远远超过了一般安特步兵师8000战斗员的编制。
此外他还有那么多技术兵器,从大炮到T34坦克,应有尽有。
现在倒好,技术兵器就剩下六辆坦克,士兵也大量减员,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当然,损失会很大这件事,早在驻守奥拉奇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让王忠不甘心的主要还是没能坚持到他设想的时间。
敌人才被卡了两天,就当机立断绕过了奥拉奇。
王忠站在坦克的炮塔上,看着151师的部队从面前开过。
每个人都满脸疲态,每个人都带着伤,白色的绷带上透出点点殷红,每个人都——
丢掉了打算守七天的城市,损失了几乎所有的技术兵器,人员也伤亡惨重,还和自己的随军主教以及大半的教会修士失去了联络。
到底应该如何界定败仗?这应该就叫败仗了吧!
王忠正思考这事情呢,忽然看见彼得修士混在行进的步兵队列里。
修士背着一把莫辛纳甘,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啃胡萝卜。
王忠:“彼得修士!”
修士不愧是有“顺风耳”的人,就算没有音阵辅助,也在周围全是第十军制造的枪炮声的环境里,听到了王忠的话。
修士抬起头,对王忠挥了挥手。
王忠没说什么,这时候他又看见一辆卡车,跌跌撞撞的开过来,开车的人居然是叶采缅科副骑士。
修士看起来非常疲劳,随时能趴在方向盘上睡着的样子,他看到路边的坦克才忽然一个激灵,打气精神来,对着王忠行注目礼。
副骑士的车上塞满了伤员和妇女,王忠只看见臭脾气的叶卡捷琳娜的脸被人挤到了最边缘,看起来气鼓鼓的。
叶卡捷琳娜看到了王忠,立刻噘嘴表达她的不满。
涅莉忽然说:“为什么那个小不点要噘嘴?”
王忠看了眼涅莉,心想伱这小不点居然也好意思嘲笑人家身材矮小吗?
副骑士的车开过之后,是师里女工们的队列:包括野战洗衣队和野战煮饭队。
姑娘们扛着自己的“家伙事”,从洗衣的木桶到搓衣板到行军锅,应有尽有。
虽然她们看起来很疲惫,却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