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瞪大眼睛：“罗科索夫？这就是那位罗科索夫公爵？叶堡的广播总说他获得了新的胜利，我们都以为，他是满脸胡子的老头呢！我楼上的大娘还拿着苏沃洛夫的画像，每天对着许愿，她把那画像当成了罗科索夫将军！”</p>
王忠微笑道：“刚解放嘛，不知道我也正常。”</p>
其实正常他这时候会大笑的，但是现在他不太能笑得出来。</p>
瓦西里斜眼看着王忠，悄悄叹了口气。</p>
然后他上前一步，和菲利波夫拥抱：“你也是少校啦！”</p>
菲利波夫：“我是赶鸭子上架的，没有比我资历更老的大尉了，就把我晋升成了少校。上面说这次就让我回去进修。”</p>
菲利波夫说完，他的兵就抱怨道：“没有菲利波夫带着我们，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要战死了。他的指挥让我们无数次化险为夷呢！”</p>
王忠：“到时候会给你们调动同样经验丰富的军官过来，你们可是第一机动集团军，想要加入的老兵可多了。”</p>
菲利波夫：“你们也听到大将的话了，别抱怨。”</p>
说完他话锋一转，看着瓦西里说：“听说你结婚了？没机会看看嫂子什么样。”</p>
“你进修的时候也可以结一个，我让我夫人给你介绍。不过现在最好的姑娘要么当护士要么在当狙击兵，我老婆就是医院的护士，她也开赴前线了。”瓦西里摇头，“希望她平安，医院一直是普洛森空军的重要轰炸目标。”</p>
菲利波夫：“到时候再说吧，这场战争一时半会还完不了不是吗？”</p>
王忠：“确实，要攻入普洛森尼亚，还要至少一年。”</p>
这时候“罗科索夫将军在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人群开始聚拢过来。王忠便催促瓦西里：“好啦，叙旧可以等安顿下来再说，部队应该要休整半个月以上，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叙旧。趁着人群聚拢过来之前走吧。”</p>
瓦西里点头，拥抱菲利波夫，才跳上吉普车。</p>
车子启动时，有人喊：“罗科索夫将军！欢迎回来！”</p>
王忠对喊话的人挥手：“我回来了！父老乡亲们！”</p>
群众们欢呼起来。</p>
————</p>
克鲁根大街43号给人的感觉，还和两年前一样。</p>
王忠率先下车，走到公寓的门口，抬手要敲门，却犹豫了。</p>
然后大门就开了，开门的神甫打扮的人正在对屋里的人说话：“那么我就走了，大娘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很多——谁啊？”</p>
神甫对上了王忠的目光。</p>
然后目光下移，落在他的肩章上。</p>
神甫倒抽一口冷气：“您是……您是！”</p>
王忠：“我来找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她还好吗？”</p>
“啊，她还好，昨天的起义中，她肩膀被机枪打中了，但总的来说还好，子弹穿透了肩膀，而且没有打中神经，所以不用动手术……您快进来吧！”</p>
神甫让出路，做了请进的手势。</p>
屋里传来老人疲惫的声音：“谁啊？”</p>
王忠：“是我，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p>
“这个声音……难道是罗科索夫将军？”屋里传来人下床的声音。</p>
王忠赶忙赶到传达室的柜台前，看见老太太下了床快步走过来，忙说：“您慢点！我就是来看看您。您怎么受伤了？”</p>
老太太：“普洛森人打的，在市政大厦前。我看他们一直攻不动，就急了，想着我的儿子们都死了，像儿子一样的人也死了，我干脆和他们拼了吧。结果你看，将军大人哟，普洛森人偏偏不要我这个老太太。”</p>
王忠：“您的其他儿子，还不一定牺牲呢。这两年我有注意收集他们的情况，但是……安特人同名的太多了，第一年溃退的时候状况又太混乱，很多记录档案都丢失了。可没关系，等战争结束，我们会专门建立一个机构——”</p>
这时候门外传来格里高利的断喝：“你什么人？”</p>
王忠停下来，看向大门，他内心有种预感——</p>
不等他切视角，外面就传来陌生的声音：“我家住在这里！倒是你们，这个少校身上是副官标志吧，是哪位将军来了啊？来我家干嘛啊？”</p>
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差点跪在地上，王忠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大娘您小心！”</p>
外面的人一听，直接冲过了格里高利的阻拦，出现在门口：“妈！怎么了？”</p>
看到王忠他愣住了：“呃，大将？”</p>
王忠：“还不过来扶着你妈妈？”</p>
大娘的儿子冲上来，轻车熟路的翻过传达室的柜台，撑住妈妈的另一边胳膊。</p>
王忠一松手，老太太就抱住了儿子，大哭起来。</p>
这个时候，王忠脑海里忽然响起《Faraway》的旋律，这是《隐形的守护者》最后，肖途和陆望舒在农村重逢时的音乐。</p>
那个结局也是王忠最喜欢的结局，虽然肖途失去了身份，没人知道他的功绩，但怀中这份温暖确实存在着，一切因为这温暖，因为这拥抱，有了意义和价值。</p>
此时此刻，他对这个结局又有了新的、更加切身的认识。</p>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子，王忠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然后进城以来第一次开怀大笑。</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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