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这是原则问题。柳炎辉,天生反骨,就算怎样也不能跟这样的人站成一队,那会玩火自/焚的。”
陆云程却是摇头道。
林平不再说话了,而是转头怔然望向窗外,窗外夜色沉沉。
半晌,林平才冷冷一道,“其实,就算没有瞄准我们,柳炎辉也是一定会开辟另外一个战场的。
毕竟,庙堂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但庙堂争斗终究还是要些脸面的,不能直接宣战,所以,就需要另外一个双方集火较力的渲泻口做为战场。
利用这个战场,来转移内部矛盾、缓解内部爆炸的危险。
所以,就算没有我们,这个战场也同样会出现,只不过,我们有些倒霉被他们找上就是了。”
“确实如此。”陆云程语气干涩地道。
“老陆,你怕不怕?”林平突然间转头望向了陆云程,眼神淡泊,内蕴神光。并且,他已经由最开始的“陆盟首”,变成了现在的“老陆”,个中深意,唯有当局者清楚。
陆云程怔然望着林平,眼神复杂,半晌,点了点头,“怕。因为,一旦我们输了,那就意味着,我的家族要被连根拔起,而你的通天观也要彻底给他人做了嫁衣。最后的结局就是,我们都还能活着,却也只能是活着而已。至于怎么活着,都是另外一个问题。”
“你说得很对,确实就是这样的结局。时代的一粒沙,落在每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山岳。庙堂之争,三言两语间的争斗,就要死去成千上万的人。所以,我理解你的怕。”
林平微微一笑道,这个答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陆云程随后又抬起头来,眼神逐渐刚冷起来,“但怕又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这个时候,就算我们跪地臣服、摇尾乞怜,柳炎辉的刀却也已经出鞘,不见血是不会收回去的。因为,我们的存在就是他开战的理由,哪怕现在归顺他,也照样会是这样的结局。弓已经拉开,就没有回头之箭!
所以,那就战吧!按照最坏的结果考虑,反正也是一死,抗争的死总比跪倒后再被砍杀来得更壮烈一些,也更有自我安慰的价值。
先生,难道不是么?”
一丝笑容在林平的唇畔扩大开来,他笑了,点了点头,“老陆,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吗?”
“什么?”陆云程一怔,望着林平问道。
“姜桂之性,老而弥坚!百锻之钢,宁折不弯。所以,从现在起,我叫你老陆,你不反对吧?”
林平微笑问道。
陆云程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然后,一丝笑意同样在他的唇畔扩大,进而,化做大笑。
“先生,我喜欢您的这个评价,哈哈哈哈,人生得一知己,当真荣幸!”
陆云程放声大笑道。
“所以,如你所言,那便战吧。尚未开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林平端起了杯中酒来,一饮而尽,如饮尽漫天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