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山大寨主郝明德率领水匪十人分乘两船,从大江前后两侧划到大船边会合,郑逸命大船放下两副绳梯,让十个水匪攀登上来。
却见后面小船上那彪悍的水匪卢大川伸手一挥,包玉仙纵身一跃,足尖在卢大川手掌一点,已借势飞起,落在进京大船的船头,随船兵勇一见就要冲上去,被郑逸挥手阻挡。
包玉仙扫了郑逸等人一眼,随手一挥,一条一丈多长的绳索随手扫向下面小船,只见那卢大川已然伸手抓住绳索的一端,包玉仙向着郑逸回首粲然一笑,百媚顿生,卢大川已然借着绳索跃上了船头甲板。
卢大川上船后如法炮制,把其他两人拉上船头,其他六名水匪却不再安排上船了。
互相见过礼,包玉仙和卢大川等四人面无惧色,被郑逸引入甲板客舱,分宾主坐定。
郑逸安排上茶,起身抱拳说道:“鄙人墨家门主郑南山,在这大江之上,见到四合山四位英雄,幸何如之!”并介绍了在座的墨家巫三娘、杨雨亭、叶巽三人。
郝明德是个白面无须的秀才,摇着一把烫金纸扇,扇面上写了洋洋洒洒的四字行草:“清风来兮。”他一双细长的蛇眼连续眨动了几下,奸笑两声,说道:“墨家郑门主医武双修,仁义慈善之名远播四方,不知对于今日之局有何见教?”
郑毅环视一下四合山四位首领,说道:“郑某奉旨路经芜湖,四位好汉作为此地主人,有何指教?但请爽快明示!”
那白玉汤拂了拂宝蓝色湖绸英雄氅,咳嗽一声说道:“在下四合山水寨白玉汤,替我大哥说句话,闻听贵派协助四川总督找到了张献忠的大西宝藏,所获颇丰,只要拿出十万两白银,赈济这安徽遭遇水患的贫苦灾民,我方不动贵派一针一线,保你长江一路平安!”
郑逸听了声色不动,淡然说道:“墨家船帮被朝廷征调,参与打捞嘉陵江底沉船,所获人工和船资不过百两而已,江湖传言三人成虎,如何能信?我可以出资千两银票,答谢四位寨主,还请笑纳!”
郝明德听了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墨家巨子好大的手笔,真当我们是砧板上的鱼肉不成?不妨告诉你,我们随行六人携带了半船火药,只要我们发出信号抑或半炷香功夫不下船,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郑逸听了面色淡然如水,说道:“我郑逸践行医道,救死无数,自身还没有濒临生死的际遇,郝大寨主何不发出信号?让郑某领略一下呢!”
包玉仙听了粉面一紧,娇声反问道:“郑门主这是舍命不舍财呀!难道想与我们四位同归于尽不成,你们这满船的人员货物,这笔账可不划算呀!”
巫三娘听了峨眉紧蹙,花容含煞,忽而展颜轻笑:“这妹子长得好俊呀!是吗老公?你这么千娇百媚的人儿出没江湖风波之中,真真是怜煞了这些臭男人,岂不让他们心疼!来,姐姐带你去看看!你们随行六人在大江里行事,风大浪高,可别出了意外!”
说着,刹那间出手,去抓包玉仙纤纤玉手,那包玉仙隔着桌子说了一声:“姐妹之间初次见面,何必如此客气?”
包玉仙刹那出手,一式袖里乾坤,一支紫竹镖飞取巫三娘面门,同时身体一翻,已钻入桌下,掏出短匕,直取郑逸小腹,变起猝然。
谁知郑逸叫声“起”,手掌一按座椅,同时一记顶天立地掌,一掌拍散了榆木桌子,那包玉仙半天才从桌面下狼狈爬起,她差点被郑逸活活压在桌子下面。
而杨雨亭和叶巽已飞身出舱,各自和白玉汤和卢大川在甲板上对峙。
那郝明德已被墨家弟子和兵勇围在了甲板中间,就等郑逸下令动手捉拿。
郝明德脸上煞然变色,高声叫道:“先别动手,我有话说!”
黄廷桂虽总管四川军政大事,却向来少经行阵,更何况刀刀见肉的近身肉搏,但看到大势已定,也就走下甲板,观看这场郑逸操演的好戏。
巫三娘咯咯娇笑,笑颜如花,对包玉仙说:“妹妹年纪轻,怎么这么不禁事体?我说带你去看看你们随行的船只,你怎么钻入桌子底下呢?还送了姐姐这样一份大礼,姐姐我可不敢接受!”说着,轻飘飘地把紫竹镖兜手一丢,包玉仙轻轻伸手接住。
“走吧,妹妹,姐姐说过带你去看看,你可不能驳了我面子!”巫三娘说着笑盈盈地再次伸手去拉包玉仙的腕子。
包玉仙怎能轻易就范,揉身抢上,一把短匕直插巫三娘胸口,叶巽和杨雨亭大惊,眼看救援不及,巫三娘就要命丧当场。
只见巫三娘鬼魅般地侧身避开,面容煞然变色,厉声呵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想跟我动手,看看你的手上?”
包玉仙知道对方是个不可轻于的高手,忙停止脚步看了看手上,只见刚才接过紫竹镖的左手已然发绿,而且绿色沿着自己的腕子血脉快速往上延伸,刹那间,突觉得左手臂发麻,惊恐之下,不由面色发青,娇声叫了一声:“白大哥,快砍了我的左臂,我中了这婆娘的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