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本是阿玛贴身宫女,在身边侍候他多年,当他被第二次废黜幽禁时,身边人多离他而去,是我母亲怜爱他天纵聪明,才华横溢,不惜在他落难时委身于他,不离不弃,怜他,爱他!阿玛没了临朝问政的念头,不问世事,和我母亲每日写诗作画,过得无比快活逍遥!”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我母亲有了身孕,怕我遭受她一样被囚禁的运命,就以宫女到了外嫁年纪把即将生产的母亲送出了咸安宫,阿玛随后又派了贴身侍卫石中天辞职隐退江湖贴身保护我母子。”
”但这一切不幸被宫中教养嬷嬷发现并伺机告诉了我二哥,现在我二哥弘皙前段时日已秘密找到我义父,让我回理亲王府,并对我义父许以重金,希望我义父秘密加入理亲王府,我义父言辞拒绝,这或许就是我义父被刺杀的缘由!
阿波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的天哪!弄了半天你还是个格格呀!那你母亲哪?”
“她就是你们要医治的人,我的义母,其实她就是我亲生母亲,以前我年幼,母亲怕事情泄露连累到我,就把我称作他们的义女!前日她告诉我以往种种情由,我才知其中就里,请你们千万为我保密好吗?两位公子!”采薇郑重说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我们一位江湖朋友!对吧?”阿波说道,采薇颔首微微一笑连连点头。
宋轶筠就是一个病恹恹的美貌妇人,身边的几个仆从络绎不绝侍候着,只见她脸白如羊脂美玉,鬓眉如画,目如点漆,活脱脱就是一个美人坯子,让人看看她病恹恹的,说不出的怜惜,哪里像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采薇凑到床榻前,说道:“额娘,我义父的剑伤已经被两位公子治好了,我让我这两位朋友给你诊治一下,”稍停顿,接着说道:“这位就是叶公子,这位是叶公子的师弟,名字叫阿波,两位都是医武双修的少年天才,您也就不用担心那点小毛病了!”
宋轶筠微微一笑,启齿说道:“这两个孩子都长得可怜见的,人见人爱的,不过是两个尚未成人的俊美少年,就有了如此医道天资,真是英才出少年呀!我呀,老了,身体不禁折腾了!”
阿波回头看了看采薇,又看了看宋轶筠说道:“多谢长辈夸赞,依我看,你哪里老了,你和采薇姐姐哪像母女俩呀,看上去就是一对亲姐妹呀!”
宋轶筠禁不住启齿笑了,“你这孩子,这可怜见的,这张小嘴真甜!又长的眉眼这般俊秀,长大了不知多少豪门千金喜欢你哪?”
阿波一边和宋轶筠聊天,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宋轶筠的皓腕上,略微沉吟一下说道:“前辈你是今日受了惊扰,心神不宁,睡眠不好,再加上这神女峰上冷气逼人,我给你开两副安神起阳汤,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你去花鸟岛银滩上转上一圈,百病全消了。”
阿波一边说话,一边开出来一张药方,交给伺候一个叫椿萱的侍女,让她照方熬制汤剂就好,因为单方中有一味黄芪,阿波又嘱咐椿萱可以在熬好的药汤里加些老冰糖才更加爽口怡情。
宋轶筠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阿波,好像特别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宋轶筠等到椿萱走后,对旁边一个侍女吩咐了一声,片刻工夫,那侍女捧着一个紫檀锦盒过来,从中取出两串白玉菩提佛珠,给叶巺阿波他们戴在腕上,两人只觉得鼻息中一股淡淡的馨香,“两串大内的小玩意儿,你们带着玩玩吧!”宋轶筠微微笑着对两人说。
给宋轶筠诊治过后,看看天色迟暮,日光西垂,两人也就向采薇告辞,采薇担忧石中天的伤情,就安排夏荷送两人下峰去了。
到了神女峰下,却是田束带着几个弟子在峰下候着,把两人送出了竹林,出了竹林却见沈浪已经在沙滩上候着了,远处传来阵阵扑鼻的香味,原来沙滩上有三个盐帮弟子正燃起一堆熊熊大火,火堆上放了个小树搭成的木架子,木架子上两只被扒空了内脏的黄羊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油脂,羊肉已然炙烤得半熟了!
有个头戴着白帽的厨子正在往上面刷着油拌黄酱,油脂落在火堆上,“滋滋”作响,燃起一朵朵蓝色的火焰,或许这就是烈火烹油的感觉吧!
过了一炷香工夫,黄羊肉烤得金黄金黄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厨师又端来了两大盆清水煮蛤蜊,一簸箩绿油油的脆瓜,又端上几小盘香油黄酱,沈浪吩咐了一声,两个盐帮子弟抱过来了几坛岛上洞藏老酒。
沈浪打开酒坛子,正要给阿波和叶巺倒上,只听得远处有人娇声说道:“如此良辰美景,美味佳肴,怎么不叫上我呀?”原来是金采薇带着夏荷、椿萱两个,后面跟着田束和两名弟子,正抱着两个大酒坛,手里提着两个食盒赶了过来。
“两位公子今日劳苦功高,救了家父性命,我父亲今日伤情大为好转,特命我和田舵主送上两坛美酒和几样小菜,明日稍歇我父母亲自前来致谢,不想沈帮主备下这样的饕餮大餐,不可错过哦!”采薇笑着对众人拱拱手,见没有了外人,干脆除去了面纱。
沈浪忙给采薇田束让座,又给两人倒了一碗酒,此时天色已晚,空中一轮弯月,月明星稀,夜虫啁啾,肉香诱人,美酒醉人,沈浪、田束等人觥筹交错,推盏换碗,不知不觉已然醉了;而采薇端起酒碗,一口一口抿酒入腹,不知不觉面色酡红,心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