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里海,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这个道理你是懂得的!用心办差,朝廷也不会亏待忠臣!你还有什么没回的吗?”雍正微微一笑,接着又重重咳嗽了两声,站起来轻轻用手擂了擂后腰,“年老了!刚坐了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
苏培盛见了忙绕到皇上背后,取来一个楠木小锤,轻轻地给雍正后背肩头敲击起来。
图里海嗫嚅片刻数道:“皇上,奴才有些不解之处,不知当讲不当讲,粘杆处接到线报,说黄大人进京船只多次遇袭,有颇多疑点!在天子山百丈崖甚至有绿营兵勇携带绿衣大炮和火箭企图攻击进京船只,而且他们和大金山土部勾带丝连,而且在墨家协助朝廷探宝时,也有大金山土官良而诺和自缢身亡的前重庆知府潘越掺和其中,觊觎国家宝藏!”
“我记得,那重庆知府潘越可是鄂尔泰、张广思等人联合保举的,看样子是有人想阻止墨家巨子进京呀!那这些事情和朝内那班清流儒生有无牵连呀!要知道自古以来,儒家和墨家就存在论争,儒墨并称,又有儒墨显学之称,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山不容二虎呀!”雍正面带微笑地说道。彡彡訁凊
“圣上天纵英明!这些前朝儒生们,这些年确实威风过了头!”图里海本来就是马背上长大的上三旗满人,早就对这些指点江山的汉人儒生们心存不满。
“皇上,其实在重庆府时,成都绿营游击张光坤曾带人伏击郑逸师徒,结果反为郑逸所擒!这人身份比较特殊,他是湖广总督张广思族弟,他招供说是受大金川土官良而诺蛊惑前去围攻郑逸师徒的,可惜,据西南巡查使班图邸报,他和重庆知府潘越一样,在拘押期间自缢身亡,奴才已经派人去调查其中内情!”图里海说道。
“这郑逸功夫修为不俗啊!经历多次危难而全身而退,不知和你比一下怎么样?”雍正皇帝用眼睛意味深长地扫了一下图里海。
“图里海,你的粘杆处还要下些功夫,大西藏宝图还有诸多疑点,朝廷中是否应该还有人和大金川有所勾连,我听说张玉珅到了济宁,郑逸进京船只也到济宁了吧!你个狗奴才还要好好用心呀!”雍正皇帝冷冷地看了一下图里海。
图里海顿时脊背一阵发凉,汗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皇上英明睿智,明察千里,奴才失察,奴才这就去办!”
“你去去也好!这些人一路闹得太过分了!我还是要郑逸全须全尾的来到京师的!不要以为他们弄这些鬼蜮伎俩,想把朝廷蒙在鼓里!哼!”雍正重重在龙书案上拍了一下,图里海的脊背顿时一片冰凉!
“皇上,宝亲王到了,在外面候着!”苏培盛轻轻走到雍正面前说道。
“图里海,你退下办差去吧!请宝亲王进来!”雍正抬起头看向大殿门外。
宝亲王风尘仆仆走进养心殿,见到坐在龙椅上的父皇,连忙伏在金殿上,结结实实给龙椅上端坐的雍正叩首:“弘历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近日身体安好!”
苏培盛慌忙上前把宝亲王搀起来,又接过宝亲王身上斗篷,不由地轻声打了个喷嚏,“宝亲王一路风尘,真是辛苦了,还没有用晚膳吧!”
苏培盛说着递过一杯八宝茶,宝亲王结果茶碗一饮而尽,“谢过苏公公,能再添杯茶来吗?”
雍正从龙椅上站起身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弘历,这次让你到淮安府办差,实在辛苦你了!苏培盛,你叫晚膳吧!让宝亲王和朕一起晚膳!”
雍正说着拉着宝亲王在龙榻上坐下,苏培盛让小太监取了一个锦凳过来放在龙榻旁侧,请宝亲王落座。
苏培盛让小太监取了面盆面巾过来,给宝亲王净手净面。
宝亲王扬起那张清秀面孔说:“皇阿玛真是明见千里,这次让孩儿到淮安府办差,正好赶上了江南春汛。当地突发连日暴雨,清江浦河口淤积严重,河水倒灌,淹没大青口一带,当地再次发生严重水患,水泊遍地,当地有数十万亩良田被淹,百姓房屋被河水冲塌,死亡牲畜数十万头。”
“那淮安知府王舜流挪用当地河渠清淤款项近数十万两,他还利用水患趁机囤积居奇,他家里粮铺、药铺、药行借机涨价,大发国难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