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儿仿佛一条泥鳅一般,游到船边,攀着船帮说:“师弟!你来下!我在湖里摸到一个宝贝!”
阿波听了不由大奇:“师哥!不会手气这么硬吧!又捞出了什么宝贝?”说着凑到了船头甲板上观看。
谁知阿波刚站上船头,脚脖子已被巽儿抓住一扯,阿波“噗通”一声也落入湖水当中。
“小叶子!你太变态了!”阿波叫道,所幸此时已近初夏,湖水微凉,兄弟两个你追我赶,泼水打闹,玩得不亦乐乎。
湖面清风送爽,一轮红日荡漾在粼粼波光中,此情此景,实足畅胸骋怀,斯乐何及!
祝雨田把竹篙一边一顺,又放开歌喉,唱了一曲沧桑悲壮的《人月圆》:
难过莫问前朝事,重上越王台。
鹧鸪啼处,东风草绿,残照花开。
怅然孤啸,青山故国,乔木苍苔。
当时明月,一一素影,何处飞来?
这曲子辞调苍凉,胸怀惆怅,让人顿生家国之悲。
静真不解地看了一眼这神秘莫测祝雨田说道:“祝大叔!春和景明,风光明媚,艳阳当空,何必作此家国悲歌,我也和上一曲,为诸位助兴!”
只听静和轻启绛唇,漫展歌喉,歌声软语温浓,唱了一曲白朴的天净沙:
“春山何日暖风,栏杆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小曲温情柔润,词调闲适柔美,春光灿烂,风物怡人,动人心弦,如入春日明媚画图当中,连祝雨田也放下了竹篙,和众人鼓掌为赞!
看看就要近岸,巽儿、阿波慌忙爬上船头,进了船舱,换下了湿淋淋的衣服。喘息之间,船只已缓缓靠上湖岸。
五人下了船,走向湖岸边的杏花村小店,那店主眉开眼笑地迎上来,“四位回来了!一切顺利,马匹我照顾得好着哪!一天二斤炒黑豆,两大捆青草,这两天都长膘了!”说完带着四人到后院牵马。
巽儿给了老者二两碎银子,老者眉开眼笑地接了,含笑着送四人出门,“大师没有马匹咋一起赶路?”阿波问道。
“不妨事!我习惯了芒鞋量天下!你们先走,咱们东平城汇合再购置马匹!”行癫头戴破竹斗笠,如果不是他那一身旧僧衣破芒鞋,还真看不出他本是位僧人。
“大师是要远行是吧!我到村里借两匹马去,把你们送到东平城,然后我再返回!反正我也要去城里逛逛!”祝雨田在旁边插话。
“如此甚好!就是麻烦祝大叔了!租赁马匹花费我们出了!”巽儿说着掏出五两碎银子交到祝雨田手上,祝雨田讪讪接过了,直接往村里跑去!
五人就在坐在店门口大青石上,远望湖面碧空如洗,白云悠悠。
“大师,那鲁端王朱观不过是一个大明地方藩王,咋会这样有钱?把这么多金银财宝带进坟墓里?不怕他子孙饿肚子吗?”阿波看了一下四周没有旁人,就开口问道。
“这鲁端王朱观是鲁荒王朱檀六世孙,他父亲朱健杙英年早逝,朱观其实是朱健杙遗腹子,他嘉靖七年冲龄袭位,嘉靖二十八年归天,这朱观袭位后无法无天,暴虐专横,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行癫说道。
朱观出生时其父亲朱健杙已故,也许缺乏严父训教,他袭位后在王府典膳秦信、引礼张容、仪卫正张山、典仪韩元、佐护卫指挥夏宗尧、章琏等小人的诱导下,恣意嬉戏,荒淫无度。33�0�5qxs�0�2.�0�4�0�2m
鲁王朱观府修建了一座极其奢华东园离宫,园内叠石为山、绝壑为池,并修建豪华楼堂馆舍。与上面群小挟娼游妓通宵达旦饮宴,或在池中开男女天体大会,皇家体面丧失殆尽。
朱观平日里不仅骄奢淫逸,他还视人命如草芥,凡有人不如他意,必定遭到报复,他甚至会动用炮烙这种酷刑,实在有辱其生母孔夫人圣人后裔身份。
朱观亲信秦信等人,也狐假虎威无恶不作,随朱观恣意妄为,动辄呵斥乃至杀人,有多人被挖眼割唇而死。另外,他还纵容与他交好的小人,私下打造金甲劲弩,购买名马,这可是属谋逆大罪了。
朱观所作所为引发公愤,不但百姓对朱观恨之入骨,朱观还苛待鲁藩小宗,强行抢夺属于小宗田产,所以这些鲁藩小宗也与他水火不容。
他叔祖馆陶王朱当淴联合鲁藩宗室,一同状告朱观横行不法。没想到,朱观也将朱当淴平日恶行揭发出来,这下鲁藩坏人变成狗咬狗了。
“朝廷经过调查,认定鲁王朱观与馆陶王朱当淴状告对方内容全部属实,不过,明朝虽然对大臣十分严苛,但对宗室一向宽容,即便他们罪足以革爵,却仍然只落得罚减禄米的轻松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