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儿一声高呼,跳上白马,拔出墨剑,风驰电掣一般冲向那两个白袍道士。
阿波从远处看到巽儿风驰电掣奔驰而来,兴奋地高呼一声“师兄”,精神大振,陡然甩出几只钢针。
那智清忽听马蹄声响,甫一走神回望,左臂中了一枚钢针,叫了同伴转身疾奔逃走,闪进了松柏林中,不见了两个白袍道士踪影。
云朵如何肯放过这两个敌人,紧跟着追进林子,巽儿担心云朵有失,忙连声呼哨,把云朵催回来,看阿波满面通红,浑身汗透脊背。
走进阿波身边,只见阿波连声惊叫,“师兄!你不要紧吧!头上咋出了这么多血!”阿波一边惊叫,一边过来为巽儿检查伤势。
“没有外伤?头脸身上咋这么多污血?还这么腥臭?”阿波好奇地抓起巽儿的手腕探查巽儿脉相。
“这不是我的血,这是陷阱里一条大蟒蛇的血,这条大蟒蛇要把我做点心,我杀死了它,喷溅了我满头满脸!师弟,你没事吧?没受伤吧,你咋不用你看家本领呀!”巽儿急切问道。
阿波这才恍然,无奈摊了摊手说:“我也想用呀!可我今天刚换过干净衣物,谁知道突发这桩子事哪?我今天抓了把宝剑就骑马冲出来了!真是好险!”
巽儿带着阿波到了陷阱跟前,揭开陷阱上覆盖的枝叶杂草,阿波从上面看到这条碗口粗细的蟒蛇不由大吃一惊:“师兄!你运气真好!如果不是一下子用树枝戳在它要害上!还真是让人后怕!我觉得,咱们以后除了长剑以外,以后身边还要随身带把鱼肠类的短剑!”
“咱们在这附近再好好搜搜!这两个杂毛老道一天之内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道硬菜!干活也忒利索吧!”阿波好奇道。
不到片刻功夫,阿波却又后悔了,离得远远说道:“师兄!咱们赶快找个地方去洗个澡再说吧!别忘记了咱可不是主角,主角现在正在驿馆床上针灸按摩哪!”
巽儿拍了一下大腿说:“此言有理!任仲风手下有的是人!我们舍生忘死帮他找到头绪,就已对得起这帮人了!”
次日清晨,九龙山上,长春观内,有处幽蓝碧水深潭,周围是回环曲折游廊,连着那如画亭台楼阁。
一位蓝衫公子,人单影只立于碧水潭侧,手中琉璃酒盏已空,他眸子深沉如水,望着水潭侧畔那一畦芍药,满地落华残红,碾落入尘,不由一声叹息。
智蕴是长春观正一派第一天才弟子,他诗词歌赋、礼乐射御,无一不精,又好老庄之道,他专修心意六合掌法,已经到了心法第七重,更是正一派教主之下第一人,昨日他一式之下,虽有偷敌之嫌,但已经逼得那墨家天才弟子跌下了他设下的陷阱,差点喂了陷阱内的大蟒!
但他依然闷闷不乐,虽然他拿到了炼丹界传说中的炼丹宝典《访真记》,但他失望了,因为《访真记》里面并没有治疗姬丹晴病状的丹方。
方才他刚去看过姬丹晴,姬丹晴住在闷热的丹炉房旁边的一间密室,这密室不是隐秘的密室,而是密闭的密室。虽然丹炉旁密室里闷热异常,但是姬丹晴依然身着重裘,手脚冰凉,姣好面容白中发青,瘦削的面颊显得一双眸子又大又圆却暗淡无神。
这间紧靠丹炉房密不透风的密室就是姬丹晴的牢笼,从她落入长白山天池寒潭里被救起,九幽阴寒症就把她死死关在了这间房子里。
天下最苦的白芷、黄芪、黄连等药材她用了上千斤,可哪怕窗子上厚厚两层羊毛毯也不能揭下来哪怕一层,因为她怕冷,不是一般的怕冷!
她想听春天花开的声音,她想听夏草拔节的声音,她想听秋雨落打芭蕉的声音,她还想听冬天落雪的声音,她还想透过窗棂观望蕴哥儿在花园侍弄芍药的身影!
“蕴哥哥!请不要以我为念!我命由天不由己!我死之后,请把我葬在那碧水潭边芍药畦里!你最爱那芍药,来年谷雨后,你看到的开放的最娇最艳的那朵芍药就是我!”姬丹晴用青筋暴露的纤手拉着他娇怯地说,他能感到,从姬丹晴手心里传来的冰冷入骨的森森寒意。
“师弟!昨天那两人又来了!后面跟了好多人!已走到山前松柏林边了!”智清从前面疾奔过来对智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