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端详了一下皇上,只见雍正面色微青,双眼微微浮肿,但气色还不错,不由面色动容:“皇上今日大安,气色比前日清减多了,还是不要太过操劳,保重龙体为上!”
“老十六!咱们都是老兄弟了,在众兄弟当中,你年龄偏小,今年也过了不惑之年,朕今年五十八岁,也年近花甲了!先帝在世时,我带着你每天练习弓马骑射,虽然比不得其他兄弟,但也算弓马娴熟,但现在朕已来不开弓了,你尚且年轻,朕已老了!”雍正皇帝看了看眼前的庄亲王,眼睛里多了往日少有的和蔼与慈祥。
“四哥!你现在春秋鼎盛,只是太过操劳,古往今来,多少有道明君,能像你这样宵衣旰食,每日劳顿,你虽然英明神武,但终归要吃五谷杂粮的呀!请你一定要保重龙体,你可是咱们大清的脊梁骨呀!”庄亲王面色动容地陈词道。
“十六弟!朕知道你的一片心意,但先帝把大清江山压在朕身上,朕无日不夙夜忧心,不敢少有懈怠,唯恐有负先帝托付!现在西北未定,西南诸省不少土司不遵朝廷法令,大金川土司莎罗奔数次攻打小金川,又觊觎康定土司的领地,实乃西南祸乱之源;贵州省古州、台拱苗匪五月骑又在边境滋事,我命哈元生,统领四省官兵征讨。又命果亲王胤礼、皇四子弘历、皇五子弘昼,与军机处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协办理苗疆事务,幸好这哈元生办事还算妥帖,一举平定了贵州苗患!东北西北方面虽已和罗刹国先后勘定了边界,但罗莎人野心勃勃,依然不可轻视,他们不断派人越界滋扰,朝政不可懈怠呀!”雍正帝看着庄亲王说道。
“皇上,可惜我军务生疏,十七弟虽然擅精兵机但却身体孱弱多病,不过果亲王、和亲王聪明能干,又有军机处襄赞军机,皇上还是不要过于操劳,以免兄弟等忧心!”庄亲王殷切的目光注视着雍正。
“十六弟的话也说到了我心坎上,朕受托与先帝,不敢稍存懈怠,但人生而有命,今日长感政务繁重,唯恐立有不逮,今日召集果亲王、庄亲王与宝亲王、和亲王与军机大臣到养心殿,就是先行昭告,朕已经书写密诏,定立了大清未来储君人选,这密诏就搁置在乾清宫正殿的正大光明匾后,以满、汉、蒙文字书写,顺应天意,以备不测,以正民望,望在座各位知情!”雍正帝脸上不由动容,随即面色一正宣布。
在座众人一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雍正帝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伙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大清肱骨!朕自受命与先帝,做了这大清皇帝,为了这大清江山社稷,为了这大清亿万百姓,受命与危难,继承先帝未竟之业,设立军机,先后平定青海蒙古和硕特部罗卜藏丹津与回疆噶尔丹策零的叛乱,与罗刹国签订了《布连斯奇条约》,勘定了与罗刹国的中部边界,算暂时稳住了罗刹国野心!”
“朕实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与改土归流,依赖君臣同心,但推行起来阻碍不少,反对者甚巨!为了大清万年基业,为了大清万年江山,决不可让大清江山被贪渎之风腐败了,也为了天下百姓同沐朝廷恩典,如今看来,成效不及朕之期望。但较朕登基之初,河务归于有序,朝务日趋清明,国库日渐充盈,但河务、边患、内政尚有诸多困难,朕不敢稍有松懈,还望你们与朕同心协力,把朝政办好!”端起了桌上的盖碗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皇上!近日您身体有痒,坐的时间有点长了,是不是起来活动一下!”苏培盛看到皇上说着话突然用拳头使劲擂了擂后腰,连忙凑到雍正身侧低声道。
雍正帝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道:“朕由来怕热!明天咱们还是移驾到圆明园吧!这已经过了处暑了,这天气咋还这么热呀!要不咱们到莲花池去转转!”又转过头对众人道:“果亲王留下陪朕走一走!你们退下吧!”
众人都退下了,雍正帝坐着车撵,由苏培盛陪着到了紫禁城后侧的莲花池,看着满池残荷,一池碧水,雍正帝悠然一叹:“转眼功夫,这池子的莲花凋了,莲叶败了,很快又到了秋收冬藏的时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