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姐妹因无端被苏七七逃脱,心中闷闷不乐,四人也就草草用过晚饭,就回房安歇去了。
次日一早,天气转好,海上风和日丽,众人上了船,一路顺风顺水从月坨岛沿海岸南行,到了中午时分就进了大沽口,然后沿运河穿过天津卫,过了香河通州闸,到傍晚时已到了京师北闸口,下船登岸,才算安然到了京师。
孙清浅拉着孙疏影下了船,和阿波叶巽等人告辞一声掉头就走,孙疏影回头看了一眼,见叶巽对他挥手,不由面上一红,就挥手走向路旁的马车,孙清浅对赶车车夫说声:“内城慕义公府!”那车夫答应一声,扬了一下马鞭,那马车愈行愈远,朝着慕义公府方向驰去。
阿波对蓝泰说道:“兄长在京城也无寓所,就请与我们一起到家里小住,等你安排好了寓所,再做打算!”
那蓝泰一路与二人聊得投机,就慨然应诺,又让随行亲随置办礼品,作为与墨家巨子的晋见之礼,众人随后雇了一辆马车,一路乘马车驱驰,到了正阳门外晓园大门。
阿波跳下马车,那门子王三、李甲正在大门口胡天海地闲聊,见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担心马匹便尿污了门面,王三就慌里慌张走下台阶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一边吆喝着驱赶马车“快走!”
“王三,你个不长眼的,没看到我们回来吗?快来接行李!让家人来迎接客人!”阿波与巽儿从马车里一跃而下对着王三笑道。
王三看见阿波与叶巽,使劲打了下自己嘴巴,“我两位爷呀!我说我左眼皮直跳呀!原来两位公子回来了!前几日尊师兄王大强王大爷与狼青大人来府里传信,说你们快回了!家里人想你们都想疯了!”王三说着就慌里慌张小跑过来接行李,又吆喝着让李甲过来帮忙。
巽儿与阿波这才知道师兄王大强与狼青已来过了,不一刻,管家宫道生带着家人伶俐飞似地过来迎接,叶巽让宫道生去与蓝泰见过礼,宫道生让伶俐安排蓝泰与两个马弁到客房的跨院安歇,又叫了府中两个杂役来取行李,接着又派人到后院给郑逸夫妇报信,说叶巽、阿波回来了,顿时间,整个院内热闹起来。彡彡訁凊
阿波叶巽也不换衣服就直接到后院去见郑逸夫妇,巫三娘前段时日得知阿波叶巽出海船只失火翻覆的消息,对两人辽东之行颇有些提心吊胆,后来收到了木帮飞鸽传书,才知道两人脱险的消息,但还是寝食难安,很为二人的安危担心受怕。
前几日,狼青与王大强从辽东带着药材归来,郑逸夫妇才知道阿波、叶巽的最近的消息,但狼青并不敢直言叶巽受伤,二人知道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哪里知道二人在辽东的风险曲折,此时得知两人安然归来,不由惊喜交加,忙走出后院去见阿波叶巽,两人乍见了阿波满头银发,不由大吃了一惊。
阿波与叶巽见到郑逸夫妇,两人就慌忙远远躬身请安,郑逸夫妇看着两个少年风尘仆仆经历诸多磨难,最终安全归来,不由心中惊喜交加、百感交集。
郑逸扶起叶巽,拉起叶巽的手腕,面上温和一笑道:“臭小子,你们这次奔赴辽东,九死一生,经历无数惊险,但总算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归元功力都提了一层,已处在三层门槛上,但此时你们靠千年人参灵力强行提升功力,根基不牢,功力不稳,所以才会形成体虚过亢精血衰弱之状!还是要勤加修炼,固元培本,始能层层精进,更上层楼!”
叶巽听了不由心中一喜:“师父,你是说师弟只要勤加练功,只要夯实筑基,功力稳固以后就会白发转黑是吗?”
郑逸点了点头道:“这是水到渠成之势!也是病源!你们两个这次辽东之行是不是饮食无节,恣意酒肉,荒废了功法修炼,不然绝不会成功力虚而不实的病状!”叶巽与阿波听了面有惭色,默然点头认错。
巫三娘看了不由面上不悦,埋怨郑逸道:“你还一味苛责两个孩子,他们两人尚且年未弱冠,就安排他们去辽东办理如此艰险差使,连杨大哥、江大哥这样的老江湖都丧身在辽东,更何况这两个刚离开父母怀抱的孩子哪!”
叶巽明白定是狼青归来时已将辽东一行遭遇告知了家里人,想起杨雨亭与江中天二人,待自己如师如父,未料辽东之行竟与他们天人永诀,不由眼角通红,心中痛楚万分。
“爹,娘,我们已为杨叔叔、江叔叔与智蕴师兄报了仇!不知芷蓝姐姐怎样?咋没见到她?她还好吧?”阿波见提到过世的江杨二人,就扫视了一下身后众人,没有发现杨芷蓝,就不禁问道。
“芷蓝得到你江杨两位叔叔丧身辽东噩耗,悲痛难以自持,已病了多日,身体还未痊愈,你们去看望一下,劝慰一下她吧!”巫三娘面带忧色说。
叶巽与阿波看了一下众人,跟着巫三娘到了内堂,只见蕙兰小焕正在侍候着芷蓝服用汤药,见到巽儿与阿波两人进来,芷蓝眼睛一红,手中白瓷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眼泪涟涟,大放悲声。